第11章 日暮途遠(1 / 2)

孫府,大院門口。

大夫孫桓一路小跑過來,後邊跟著通報的老家宰。待到門口,孫桓向馮元揖禮寒暄道:“這大半夜的,怎敢勞駕公公到鄙府來?公公要有事,差人前來吱一聲,我自當前往……”

話說到此,眼睛卻瞥見馮元身邊的田倚,又側向田倚,說道:“原來,田將軍也一同過來了,來,都裏邊請。”

田倚雙手回揖道:“末將適才在城中巡視,見公公出行,近日來有些不太平,這才護送公公前來,即已送達,容再下告辭。”。

“有勞田將軍了!”孫桓說道。

田倚再揖一禮,轉身緩步離去。

馮元便與孫桓一道,向內廳走去。馮元說道:“聽田倚說道,近日這都城內流民較多,不乏滲入一些心懷不詭之人,就在今晚,還追逐一細作,卻被其逃跑。”

“哦,即然沒追到,怎知那人是細作,不會是小蟊賊吧?”,大夫孫桓好奇的問。

“是那四少不巧聽到細作與人交談,這才追趕,與田倚碰頭,才告知。”馮元說道。

“又是這四少?!”孫桓邊說邊笑:“也不知這四少是福還是禍啊。”

“我看呐,這四個少年,簡直是咱都城四寶呢。”馮元嗬嗬笑道:“我聽馮刁說,這坊間倒是把四少吹得神呼著呐,大臣之中,也不乏想保薦那公孫單者。”

“哦,這點老夫在朝堂之上也深有體會。”,孫桓反問道:“依公公之見,此人可當大任麼?”

馮元嘖嘖笑道:“大夫笑話了,老朽眼拙,人事任命怎麼是老朽外臣議得?”

“哦,那田倚將軍不就是公公引薦給君上的麼?”,孫桓口帶微笑,實則有揶揄之意。

“那都是往事哆,再說這田倚也就是君上護衛,不參與政事。”馮元笑道著說。

兩人邊聊邊走,卻已到了正廳,孫桓這才問道:“我還以為公公前來,是詢問老夫對任用公孫單的看法呢。”

“唉……”馮元擺擺手,笑道:“今天老奴前來,僅僅是與大夫閑聊家常,朝堂之事,也非我等能談的,大夫言重了。”

“是麼?”孫桓狐疑地望著馮元。

“有些事呐……”馮元說道:“老朽所念,無非是些家常瑣碎之事,也許不得要領,但老朽卻是憂心呐,總覺得若不洞察,禍莫大焉啊。”

孫桓扶著馮元跪座於茶桌旁,自個也跪座到另一頭,下人斟上茶後便離去,二人也不急於說話,慢慢品起茶來。

“大夫府中這茶可不怎麼樣啊。”馮元小喝一口後搖搖頭說道:“這新茶早已上市,況且大夫采邑商賈往來,也不缺茶呀,怎麼大夫還在喝著往年陳茶?”

“公公有所不知,我孫家采邑早已交於幾位賢長打理,我孫桓一門心思為君王分憂,長年居住都城,采邑之地也少有過問。”孫桓解釋道:“府上之所有,盡是采購於市,因往年存貨太多,遂無新茶招待公公,還請公公見諒。”

“是啊,少有過問……”,馮元長歎一口氣,放下手中茶杯,說道:“十多年前,想那孫磐居功自傲,放縱將士,新王才登基,大夫便參了孫磐一筆,令他戎邊北疆,不召不歸。那可是苦寒之地,與山戎毗鄰,戰馬為伍,農耕、遊獵、漁牧雜居之地,戎邊者還需屯田自理,那可是大夫族弟啊。”

“這……”孫桓吱唔,聽出馮元話中有話,卻沒說什麼。

“多年前,大夫胞兄孫諾,與大夫有隙,你二人從那以後,形同陌路。這些本來都是你孫家家事,外人也不方便過問。可這麼多年了,再大的隔閡,也該消停了吧?老朽卻聞,十多年來,你二人卻未曾來往。”

“這……”孫桓又吱唔,又沒說話。

“今年年初,你孫氏修葺宗堂,擺宴五裏。理應由你代表孫氏,邀請君上前往,可後來,連你孫桓都未前去道賀。”馮元接著說。

“這……”孫桓又吱唔,但還是忍不住打斷了馮元,厲聲說道:“公公,你也知這是我孫家家事,老夫視你為尊,不忍強辯,你莫欺人太甚了……”

“孫氏賢長有話雲,孫氏桓者為官在朝,不如無有!”,馮元擲地有聲地說道:“是,是你孫家家事,孫家與君上,豈又不是個大家庭?”

“公公知道在下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又何必為難在下?這話我又何嚐不知,可公公又怎明白在下之苦衷?”,孫桓歎氣著說。

“哦,我還真不知道大夫苦衷。”,馮元說道。

“公公不知道田氏代齊?想那齊國田氏,本是陳國寄籬於齊國,陳完之後,卻在百年之後光大,克主齊國,呂氏齊國隨之而變成田氏齊國。陳氏客居齊國,施恩****,逐步分支為田氏、孫氏、司馬氏……卻實則均為田氏,直至齊國都變成他田氏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