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滿月懸空,昀王府裏華燈明亮,庭院的葡萄藤架下麵,一個身穿暗紫色家常對襟長袍,外罩黑色大氅的男子正在煮茶,及腰的黑發鬆鬆垮垮地以一條青絲帶綁著,幾縷頭發垂在兩鬢,襯得他更加麵若冠玉優雅高貴,眼線平直目光深幽。
他動作如行雲流水地提起爐子泡茶,茶香清香綿長,在空氣中溢開。
這優雅邪魅的男子便是當朝三王爺鳳容崢,是幾位皇子中第一個封王的王爺。
“王爺,您猜的果然沒錯,江家將江梓瑗送走了。”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悄然出現,跪在那人麵前低聲說著。
男子狹長的眸子微挑,嘴角浮起一個魅氣森冷的淺笑,“原來江家果然有個傻子,太後娘娘果然疼惜本王,居然給本王指婚一個傻子,江梓瑗被送到何處了?”
“江景宗下令送去莊子裏養病,不過,屬下跟蹤了一路,發現江梓瑗沒有被送到莊子,而是去了半月觀。”
鳳容崢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芒,送去半月觀,這是想要暗中弄死江梓瑗麼?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鳳容崢淡淡地揮手。
待那屬下退下,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形挺拔的俊逸男子,他在鳳容崢麵前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三哥的茶一如既往好喝啊。”
鳳容崢眸色幽冷地看了對方一眼。“五弟好閑情。”
“三哥,你真要娶那個江梓瑗啊?我打聽過了,那姑娘不但是個傻子,江景宗也沒認她當女兒,江家姑娘們的排行都沒算上她的。”鳳容俊坐了下來,忍不住說道。
“這是我的事。”鳳容崢瞟了他一眼,“你別多管閑事。”
“三哥……”鳳容俊還想再說什麼,看到鳳容崢冷然的臉色,他摸了摸鼻尖不敢再說了。
鳳容崢站了起來,“我有事要出去,你回宮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鳳容俊叫道。
鳳容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
……
有什麼比穿越之後發現又要死一次更悲催的?
江梓瑗兩日前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穿越到一個不知名朝代,腦子還沒清醒,就被本尊的父親一通大罵,這兩天,本尊的記憶斷斷續續地在她腦海裏出現,她能夠大約了解自己的處境。
就是個爹不愛娘不強的小可憐,還是個傻兮兮的廢物。
“嫲嫲,我們要去哪裏啊?”江梓瑗小聲地問道。
“自然是去你應該去的地方。”夏嫲嫲冷哼。
“什麼是我應該去的地方?”江梓瑗繼續地問,剛剛外麵的車夫叫這個婆子夏嫲嫲,應該是下人吧。
另一個嫲嫲冷笑道,“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就憑你這種廢物也想跟二姑娘爭三王爺,哼。”
“三王爺?”江梓瑗皺眉,她想起來了,好像太後給本尊賜婚了,將她賜給什麼三王爺,結果就引起江雪柔的嫉妒,把本尊給推到湖裏了。
夏嫲嫲叫道,“劉家的,你跟個傻子說那麼多做什麼,別理她,將人送到半月觀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到時候跟老爺說人病死了,誰又能知道。”
“死了也幹淨。”劉嫲嫲笑道。
兩人相視一笑,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江梓瑗眼皮都不撩一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哦,原來是想弄死她啊。
江梓瑗知道了自己會被送去哪裏,心裏也不緊張,由著那兩個婆子一路上冷嘲熱諷,她幹脆假裝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