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而過,如曇花一現,白駒過隙一般,隻那刹那芳華之間......
......
夜曉...,一夜的艱難爬行,終於站在華山的頂峰,望著皚皚的白霧,他迷茫了;忽然,一輪紅日露出個小腦袋,好像一個害羞的媳婦,遮遮掩掩的...,再過一會兒,突地一下跳了出來,發出萬丈光芒,仿佛要把所有的黑暗照亮一般;風起了,吹得樹木嗤嗤作響,剛剛還靜靜的白霧忽地狂奔起來,如同千軍萬馬,穿越在華山之間。
看著如此美景,遊客之中有尖叫的,有爭相拍照的,生怕錯過了這美景,唯獨隻有一人,站在懸崖邊上,帶著一個大墨鏡,後麵背著一個大大的旅遊背包,頭上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他的麵貌,也看不出他的悲喜。
“唉......”,隻一聲長歎,歎出多少無奈與辛酸...,而其中,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回想起自己短暫的一生,匆匆二十幾載,人生的四分之一已過,對於別人,也許精彩才剛剛開始,而對於他,確滿是無人訴說的苦楚。
自己出生在一個偏遠的農村,從小就與別人不同,小時候,每次看著別人家的小孩被父母視若珍寶,他都羨慕不已。那時候不懂事,每次看到此情此景,總是追著爸爸奶聲奶氣的問,“爸爸爸爸,我的媽媽到哪裏去了啊?”
“小壽啊,你媽媽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等你長大了她就回來了”,而他總是這樣千篇一律的回答,而每次回答之後,眼圈總是出現一層水霧......
慢慢長大之後,才從鄰家得知,媽媽因為難產而死,在她臨走之前,都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包括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永遠不知道了.....
而在他四歲的時候,爸爸也因為積勞成疾加上思念過度,永遠的離開了他........,為他留下的,隻有那間破舊的小屋,和唯一的一張合影,還隻是一歲時爸爸抱著他站在自家菜花田裏拍的......
至於他的名字,小時候無所謂,到了大了的時候,才明白別人為什麼一聽到他叫秦壽,就忍不住對他嘲笑不止。隻是他還來不及問父親為什麼取這個名字,父親就永遠離他而去。有時候他也自我安慰道:也許父母是希望我健康長壽呢,管別人做什麼。
隻是人生在世,誰又能獨善其身呢,總免不了與別人交流接觸,而名字,則成了他這一世永遠抹不去的傷......。
所以,自從那刻骨銘心的一年級自我介紹後,心理似乎就有理陰影,以至於後麵的初中、高中、大學、工作,他雖然還是嬉皮笑臉,但最怕的就是與陌生人接觸,最最怕的就是那自我介紹....。而他最喜歡的,就是把自己關在屋裏,看——小——說!看著小說裏的人物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機遇,最後成為人生贏家,他對此羨慕不已,多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小說裏的那個主角一樣,這也許也是他唯一的一點樂趣和希望了。
基於這樣的情況,從小就隨波逐流;好的壞的一起學;不過幸運的是還是考上一所三流大學,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至於別人的嘲笑,他多半齜著牙,以官方的口吻回答是“對呀,我是禽獸我怕誰...,嗷嗚....”因為他自己的名字還有家庭特殊情況,所以他從來不願意向別人說自己的情況。所以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實際上卻幾乎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更至於什麼女盆友,對於他,那就是天上的蟠桃,連味道都嗅不著,更別說是談了。眼看大學畢業已經一年了,到處找工作,即使他能力再好,也幹不過三個月....,就如同那打胎的產婦,三分鍾,輕輕鬆鬆就沒了......
上一個離職報告,他也想灑脫一番,隻懶懶寫了七個字:廟太小,留不住爺!而領導看後,默默的回複了七個字:世界很大,你去吧!
感謝領導,讓他有所感悟,才爬上華山,想放鬆一下自己,卻沒想,站在這懸崖邊,竟然想了這麼多,向來想去,竟感覺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價值......
秦壽默默的掏出那唯一的一張合影,靜靜的看著...,撫摸著.....
“喂,大哥,你站這麼久,挪個位置,擋住風景了......!!!”一個大嬸賣著嗓子吼道,那脖子上的一條紮眼的粗金鏈子,已經將她的身份彰顯的淋漓盡致。而她這聲大吼,將秦壽的思緒拉了回來。
“就是,就是!一個人站在那裏那麼久,既不拍照,也不說話,別裝清高學李白了好不好........”,一個衣著靚麗的女孩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