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氏聽完,挑眉看貝甑和國公夫人一眼,聲音裏仿佛淬了冰:“林嬤嬤是我姐姐留下來的老人,我倒不知道小朵替自己娘親身邊的老人求情就是不孝了。怎麼,你們是覺得當年毒死了我姐姐沒有被追究,現在還想將我姐姐的位置也抹殺了嗎?”
貝甑眼皮一跳,差點蹦起來:“夫人慎言!當年的事情早已調查清楚,張氏乃是病逝,請你不要汙蔑國公府的名聲!”
“是不是病逝你們心裏清楚,真當我沒辦法查麼?要不是為著小朵,你們國公府的名聲如何,跟我有何相幹?!”小張氏冷笑一聲,看著貝甑和國公夫人變了臉色,這才收回視線,瞅著林嬤嬤,“說吧,國公夫人為什麼罰你,你也給我好好說道說道,免得人們認為我是護短不講理的。”
一邊挽了貝小朵的手,厲聲斥責春露:“知道你家小姐身體不舒服,你還讓她這麼站著,不知道拿把椅子讓你家小姐坐下嗎?我看你的良心也是讓狗吃了,狼心狗肺的東西!還不快去搬椅子,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
春露唇角勾一下,慌忙低頭認錯:“奴婢這就去。”沒有國公夫人發話,大小姐哪能隨便坐,這話說是罵她,不如說是罵國公夫人和世子爺,如果不是身份不對,她倒想幫襯著再踩兩句。
貝甑和國公夫人臉皮立刻漲的通紅,都是人精,怎麼會不知道小張氏這是再罵他們,可偏偏人家又是拿一個丫鬟說事,讓他們有苦說不出,隻能聽著。
貝甑拿身旁的丫鬟撒氣:“傻站著幹什麼?看大小姐不舒服還不趕緊去請胡大夫!”
“不用了!”小張氏冷聲打斷,“用貴府的大夫,我怕小朵會和我姐姐一樣莫名其妙的病逝。”說著,扭頭吩咐跟過來的婆子,“你拿了我的帖子去請明先生過來一趟。”
貝甑臉皮又是一陣紫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連番打臉,心裏的惱火可想而知,聲音也沉了下來:“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怎麼,還要我好好跟你講道講道嗎?”小張氏譏諷一句,椅子搬出來,拉著貝小朵坐下,看向林麼麽,“行了,現在你把事情都說一遍吧。”
國公夫人臉色微變,強硬開口:“這是我們國公府上的事情,安陽公夫人這樣強行插手,不太妥當嗎?”
“這雖然是你們國公府上的事情,但老夫人你說林嬤嬤不懂規矩就是對我們張家的質疑,人是我姐姐留下來,小朵從我那裏領過來的,出了事情我自然要過問一二。”小張氏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
林嬤嬤這邊已經開始說了:“今天大小姐走後,奴婢就守在玉蕪苑不敢有半分差池,用過午飯後,奴婢正在房間裏統計先夫人留下來的嫁妝,老夫人就帶人過來,張嘴管我要先夫人的嫁妝鑰匙。奴婢沒得到大小姐吩咐自然不敢貿然應下,隻說等大小姐回來,奴婢稟明了大小姐再說。老夫人就說奴婢對她不敬,要打殺了奴婢。”林嬤嬤一邊說一邊磕頭,“奴婢是個奴才死不足惜,但嫁妝是小姐交到奴婢手上的,就是奴婢死,也不敢辜負了小姐的信任。”
眾人聽的變了臉色,跟著小張氏過來的幾個人更是滿臉鄙夷的看向國公夫人。親祖母趁孫女不在家,覬覦過世媳婦留給孫女的嫁妝,強要不成就要殺人,這樣貪婪惡毒的老太太,也算是平生僅見了,別說是這種公侯世家,就是那種鄉野村婦怕是也做不出這種卑鄙惡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