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心裏腹誹,看主子穩如泰山的坐著,自己心裏再著急也隻得按捺下來,大不了,景太後定了誰,他就暗地裏把那個人給殺了,人都死了,看他們又能如何!
不得不說,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下屬,主子狠戾,下屬也凶殘。
景太後一邊和襄國夫人說話,一邊觀察卓枟的反應,見他始終靜靜的坐著,心裏忍不住疑惑,她早就想過卓枟會百般推諉,也做好了各種準備,畢竟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是由聖上賜婚,她今天這兩邊都占齊了,不怕卓枟能翻出天去。
隻是卓枟這樣出乎意料的一言不發,倒是讓她心裏沒有底。
不過,不管怎麼樣,今天這個婚她是賜定了!
心裏轉了七八十個彎,景太後麵上絲毫不顯,關切道:“卓愛卿甚少參加孩子們之間的宴會,想必對京城裏的這麼閨秀們也不大了解,趁今個人們來的齊整,不如就讓這些孩子們好好表現表現,哀家和夫人也為卓愛卿掌掌眼如何?”
“太後娘娘說的甚是,臣婦替枟兒多謝娘娘體恤。”襄國夫人聲音謙卑道。
景昭帝坐在主位上早就聽的不耐煩,昏昏欲睡的打個嗬欠:“好了,不就是替卓枟選未婚妻麼?依朕的意思,表妹就很不錯,直接指給卓愛卿就成,何必弄這麼麻煩,趕緊定好了,朕還要回宮看美人呢!”
景太後沉下臉:“皇上!”
“好,好,朕不說了,朕不說了。”景昭帝不耐煩的擺擺手,“既然要表演就開始吧,早點拾掇清楚了早點散場,磨磨唧唧的,什麼時候是個開頭!”一邊說,一邊睜著和景太後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四處掃一下,隨手一指,“你,就是你,你第一個來,也別說什麼拋磚引玉的蠢話,直接挑著拿手的表演,演好了,朕有賞賜。”
這話說的,是直接拿大臣們的千金當舞姬了?!
景太後氣的差點暈死過去,她雖然不想讓兒子早點知事親政,故意把他往散漫貪歡的方向培養,卻沒想著把他教的如此愚鈍,堂堂一國皇帝,一點起碼的君子風範都沒有,這樣的皇上隻能是個笑話!
壓下心頭的怒火,暗暗警告景昭帝一眼,心裏打定主意,等回宮後,得將負責皇上儀禮的老師換了,最起碼,要讓他在人前能裝出個皇上的樣子,不至於貽笑大方。
貝小朵順著景昭帝指引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美人白著臉站起來,一雙眼睛裏帶了十二分的尷尬和無措,猶猶豫豫的走出來像上首的皇上和太後行個禮:“臣女陳氏可馨拜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歲;拜見皇上,皇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可馨往外一站,太後臉都綠了。
陳可馨是兵部尚書陳登的嫡三女。陳登在朝堂中一直保持中立,既不向聞國公府靠攏,也不向定遠侯府示好,卻是手握實權的人物,是兩派爭相拉攏的對象。
聞國公通過他的夫人,想盡辦法才走通陳登發妻李氏的路子,說好了將陳可馨許配給聞國公府的嫡次子為妻,兩人口頭上已經約定婚約,就差換庚帖把日子定下來。
隻要日子一定,陳登就是聞國公府這一派的了!
這次的宴會景太後本來沒打算讓陳可馨上台,提前跟陳家過了話,陳家也知道。沒想到被皇上一攪,第一個就將陳可馨叫了出來。
讓聞國公府的準兒媳婦上台表演供定遠侯挑選,等於把聞國公的臉皮撕下來放到大庭廣眾之下狠狠踩踏,如果不是顧忌著景昭帝的身份,又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景太後非得當眾好好訓斥他一番才行!
強自壓抑著火氣,溫聲道:“原來是陳姑娘,不是說你身體不適麼?今天的表演哀家看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