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帝淵聽到了室外哢嚓哢嚓刨冰的聲音,還聽到那小小的抱怨:“難道你們喝水也要刨了冰才有嗎?”
咕咚咕咚
冰塊裝入鐵壺裏,拎回屋內,架在炭爐之上。
炭火烤著冰冷的鐵爐,發出更更的聲響,鐵壺燒熱了安靜了,壺內的冰雪融化之後,水聲嗡嗡作響,接著咕嚕咕嚕熱水沸騰了……
花囹羅從被子下摸走暖手袋,將裏邊的水倒到盆裏,灌上新燒開的水。
“咳,咳咳……”
帝淵忽然翻了一個身,麵朝外邊。睜開眼睛看著皎潔卻不算敞亮的月光與雪光映照之下,花囹羅提著水壺撞熱水的認真模樣……
水汽與她因為寒冷而呼出的白霧融合在一起,在不甚光明的室內形成了嫋嫋的影子……
室內,似乎慢慢就溫暖了。
帝淵忽然能察覺到身上的冰冷與疲倦,慢慢個瞌上了眼睛。
耳邊的動靜像數千年前,他走過人世間的大街,聽著白天的人聲鼎沸逐漸歸,轉化成日落後鍋碗瓢盆的聲音,又變成了月朗星稀夜裏的犬吠……
而後,旭日東升,鳥語清晨……
帝淵張開眼睛,依舊身處竹屋內,床內的暖手袋,卻依舊溫暖貼身。
房間裏已經沒有了花囹羅,但炭爐上炭火未息,鐵壺嘴裏吐著熱氣,一張木椅放置在路邊……
也許他去碰觸,還能摸到上邊遺留的溫度。
他想,她剛離去,沒有多久。
隻是……
帝淵抬起手,手心內依舊結著一層白霜。
他要的,是更多更多的溫度,她給的遠遠不夠……
花囹羅回到景陽殿,時間還早,先去書房溜溜,書房冷清沒人,晃過去花離荒的房間溜溜,裏邊也是冷冷清清……
也是,昨天出去的人,怎麼會在晚上趕回來?
唉不管他了,愛回不回,不回她還清淨了。
一早,花離鏡就來到景陽殿當差,雖然也沒什麼事可做,但她會例行公事一般都會來一趟。
這日,還特意早來了一些,到了偏院把一瓶梅花釀贈給了花囹羅。
“作為對昨日邀請的答謝,回贈公子一瓶自釀的酒。”
梅花釀,不就是當時她經常給九千流喝的酒嘛:“謝謝,我會好好喝的。”
花離鏡微微頷首:“那我先去正殿了。”
“去吧。”
走到門口的花離鏡忽然停下腳步,有些猶豫了:“早朝時間未到,不知皇兄今日在不在殿內。”
說了這些,花離鏡聲音更小了些。
“皇兄不大願意與我碰麵,所以得盡量避開……”
“其實吧寧王他沒你想的……”花囹羅想替花離荒說說好話的,不過好像說起來也沒說服力,算了,花囹羅搖搖頭,“沒事,他還沒回來呢。”
“那便好,昨日見他與九公主一道出宮,還以為已經回宮了呢。”
與九公主出宮?
花囹羅一下沒反應過來,許久才道:“哈哈,還沒回來呢,估計事情還沒辦完吧。”
“那我先去正殿了。”花離鏡道別。
花囹羅繼續懵,敢情他昨天回宮是特意回來找童天心然後帶出宮去的?
帶個女人出去居然夜不歸宿?
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