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花離荒非常不自在。
“小荒兒,你害羞了麼?”她沒正經地想掐他的臉。
花離荒握住她的手腕:“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她的舉動有些反常。
花囹羅反握住他的手:“我想過了,花離荒,那份連理卷軸,我接受了。”
花離荒屏息許久,忽然別開頭輕輕咳起來,不可一世道:“你必然得接受。”
“……”這家夥,能說點好聽的嗎?
還沒抱怨完,花離荒突然回頭,張手將她攬入懷裏。
明明很感動的嘛。
花囹羅笑道:“既然這麼感動,發表一下感言唄。”
花離荒深呼吸,抬起手,在她背後一筆一筆寫起來。
“寫的什麼呀?好癢……定字我知道……不字……”當他寫完第三個字,花囹羅軟軟依偎在他懷裏,直到他把最後一個字寫完,她說,“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我花離荒,絕不反悔。”
“那你若負我又怎樣?”
“不得好死。”
“呸呸呸!”花囹羅連呸了好幾下,“死就算了,我給你指條明路。”
看他似乎真感興趣,花囹羅說道:
“就是從現在開始,你隻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得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了,你就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了,你就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裏麵隻有我……”
花囹羅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電影台詞,花離荒卻聽得格外仔細,似是想要把她說的每一個都記下來。
待花囹羅說完,他點頭應道:“嗯。”
花囹羅覺得不可思議:“你當真了?”
“你沒當真?”他有些不悅。
“我……我當然當真啦!”雖然她不過是引用了電影裏霸氣的台詞,但如果他能做到的話,那她當然當真了。
真的是一點玩笑都不會開的人啊,認真得讓她都羞愧。
“那我現在不開心,你哄我看看?”花囹羅故意刁難他。
他麵色一頓,許久之後說,終於說了一句:“天還沒亮,你繼續睡吧。”
說著還將她放倒在床上,用被子將她蓋好,表情有些不自然。
花囹羅忍了許久,終於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說:“要不,你給我笑一個?”
花離荒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他是不懂兒女情長,也從未知有今日,想討一個女子歡心。
他一直以為隻要他演繹,便可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但她僅僅想讓他逗她開心,讓他笑的要求,他卻束手無策。
有些挫敗地掀起被子躺了進去,與她麵對麵對視著。
故意逗他的花囹羅立刻笑不出來,微微紅了臉道:“我傷勢未愈,你別亂來。”
花離荒輕輕湊過去,輕輕貼著她的唇瓣,冰涼的唇在她的唇瓣上微微僵硬而顫抖地彎起上揚的弧度。
“笑。”
她微微驚愕,這是她以為他是驕陽時,教他做過的事。
他離開她的唇,靜靜看著她,眼裏難得一見有了些許柔光,恍惚間有些驕陽的模樣:
“我都會做到,可能有點慢,囹羅,等我一等,可好?”
這也許是花囹羅聽過花離荒說的,最柔軟的一句話。
她貼近他的唇,輕輕說:“好。”
將她輕擁入懷,她像原本就該屬於他的懷抱,完好的鑲嵌在他的胸膛。
他閉上眼睛,空蕩蕩的胸口因為她的貼近,回蕩她心跳的聲音。
慢慢的,心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慢慢的,胸口越來越暖和。
慢慢的,她就變成了他的心髒。
相擁而眠,原來是如此安寧的一件事。
花離荒睡著了,他已經忘了睡得這麼安穩是什麼時候,貪戀著這溫度,寧願從此在這溫柔鄉裏沉睡不醒。
花囹羅睡著了。
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絢爛的花之國度,夢見了朝陽徐徐升起,夢見盤旋的青鳥嘶鳴。
一切安詳美好。
可忽然大風呼嘯,電閃雷鳴。
那隻青鳥不斷撞擊著岩壁。
撞得夢境晃動,落花紛紛。
她就像一朵花一樣掉落,陷入黑暗的深淵。
一聲聲無情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如果必須有一個要消失,那麼那個人必定是你,我會活到最後。
忘記這裏的所有,忘記你曾屬於這裏,永遠不要再回來。
雙生花,並蒂蓮,同根生,不得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