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樺?
預感應驗,李遠之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一白,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悶響。
孤樺,不就是那個該死的裝逼枉死城城主的心頭好嗎?這兩人昨晚才在地府結的婚,怎麼今天就搬到地上來了?那個鬼畜白慕川是不是也跟過來了?
隻是,這孤樺一身現代裝扮,配上那一頭及腰黑發,實在有些怪異。
見孤樺隔著墨鏡看過來,李遠之立刻挺直脊背,麵上故作鎮靜,偏頭,不動聲色地往孤樺身後看去,銀色的科尼塞克後麵一溜的黑色豪車,隻是車門緊閉,倒是沒看到人下來,難道白慕川這千年老鬼也怕太陽曬?
不過,車子兩邊,那些黑超遮麵的保鏢……等等,怎麼這些保鏢個個臉色青白,泛著死氣?不是活人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李遠之心頭一寒,看來白慕川那個混蛋是真的來了,還好死不死地要跟他做鄰居,要不要這麼糟心的。
這邊李遠之正暗暗糾結新鄰居不是人,那邊安倍音彌圍著碎花圍裙,手上端著一碟紫菜飯團突然走了出來,抬頭,一眼看到外麵的情況,立刻驚得眼珠子都瞪出眼眶,噴出一口米飯,用肩膀撞了撞李遠之,驚喜地叫道:“老天,這,這……這麼豪華的車隊,遠之,白乙是打算向你求婚?”
求婚?求你個頭啊……李遠之臉色青黑,轉頭,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那人不是白乙。”
“不是?”安倍音彌伸出舌頭,舔掉嘴角的米粒,目光炯炯地盯著對麵的孤樺,說:“他那樣子,明明就是白乙……隻不過換了個馬甲,你怎麼就不認識了?”
可不是換了個馬甲那麼簡單,李遠之伸手,從碟子上拿了一個紫菜飯團,捏在手裏,也不吃,解釋說:“他叫孤樺,我們的新鄰居。”
“孤樺?新鄰居?”安倍音彌驚奇地叫一聲,滿臉興致地看向不遠處的孤樺,沒兩秒,他的臉色就變了,驚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向李遠之,張了張嘴巴,好一會兒才說道:“遠之,不對,他不是人,還有那些保鏢,他們也不是人。”
沈煜白著一張臉,退到李遠之的身邊,鄙視地看了一眼安倍音彌,說:“虧你還是陰陽師呢,什麼眼神?到現在才發現他們不是人。”
對於沈煜的諷刺,安倍音彌並沒有反駁,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對麵的孤樺身上,本能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心底的陰陽師責任感立刻爆發出來。
隻見他麵色凝重,端著那盤飯團,擋在沈煜和李遠之的麵前,眯著眼睛,說:“請問,鄰居先生,你這張臉在哪家整容醫院整的?技術如此的純熟,整得好像我的偶像啊!”
孤樺一直在打量對麵的李遠之,聽到安倍音彌的問話,勾著嘴角,笑了一下,抬手,摸著自己的臉,說:“我一直都長的這個樣子,沒有整過容,不過,你說我長得像你的偶像,那,你的偶像是誰?”
安倍音彌被他笑得心底發寒,脊背汗毛都豎起來了,剛想說話,卻感到後腦勺有一陣陰風吹過,“啪”的一聲,果斷被安倍吉昌用扇子給抽了。
他吃痛地叫了一聲,轉頭,剛想抱怨,卻見安倍吉昌正用眼神示意他回屋,安倍音彌齜著一口白牙,雖然心裏委屈,但還是識相地捂著臉,哀嚎了一聲,假裝痛哭,抱頭逃竄進了院子。
李遠之一臉莫名地回頭,見安倍音彌正對他擠眉弄眼,揮手讓他進屋,心中疑惑,但也知道再待下去,不是好事情,忙伸手,拉著沈煜,對不遠處的孤樺說了一聲抱歉,轉身,嘭的一聲,關上大門。
給大門上鎖之後,李遠之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心髒砰砰直跳,手心全是冷汗,飯團米粒粘了一手。
此刻,李遠之很想立刻見到白乙,非常想,孤樺的突然出現讓他很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昨晚那個讓他心驚肉跳的夢,如今看來,並不全然是夢,至少那個長得和白乙一模一樣的孤樺是真實的。
隻是,昨晚夢裏孤樺看上去明明是認識他的樣子,還叫了他的名字,剛才見麵卻又裝作不認識他的,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沈煜見李遠之神色異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大致也能猜出一些,突然看到一個和白乙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說李遠之了,就他也覺得有些混亂。
想了想,沈煜咳嗽了一聲,說:“遠之,那個,白乙還在樓上睡覺嗎?怎麼都沒看到他啊?”
李遠之鬆開緊握的掌心,在褲子上蹭了蹭,抬腳,往屋內走去,邊走邊說:“早上,白乙說有事出去了。”
話剛說完,院子裏突然起了一陣陰風,卷起牆角的枯葉,打著旋兒,飄出了圍牆,李遠之抬頭,看了看天,卻見剛才還陽光普照的天空此刻已經陰雲密布,他心頭一跳,回頭,看向還在磨嘰的沈煜,叫道:“沈煜,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