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上邪一揮手,下一刻,漫天飛舞的鬼魂齊齊尖叫起來,像是在歡呼,呼嘯著朝他們三人蜂擁而來。
陳藝大驚,急速轉頭看了一圈,才發現身邊圍了三圈金身佛像,忙叫道:“遠之,念咒,念咒。”
李遠之也是急紅了眼睛,大聲問:“什麼咒?念什麼咒?”
“往生咒!”
李遠之一聽,立刻明白過來,這五十九尊佛像是他家小叔布的陣法,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不見了,但既然陣法還在,隻要啟動陣法,不說能百之百打敗上邪,至少還是能抵抗上一段時間的。
想到這裏,李遠之立刻背誦起往生咒,隨著他的聲音響起,周邊佛像也跟著開始重新誦經,空中那些俯衝下來的鬼魂一聽到誦經聲,立刻慘叫起來,左衝右突,想要逃出去。
上邪站在半空中,冷眼看著四下逃竄的陰魂一個個落入法陣,化成青煙,消失不見,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陳藝和季言身上,冷笑了一聲,大聲道:“遠之,你這是要連你的朋友也一起超度了嗎?”
正專注念咒的李遠之一驚,低頭看去,卻發現陳藝和季言臉色慘白,額頭青筋暴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嘔血。
陳藝見他停下念咒,咬牙硬撐著,說:“念,別停下來,繼續念……”
“可是……”李遠之看他們痛苦的樣子,哪裏還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家小叔布陣的目的本來就是要超度這些鬼魂的,而陳藝和季言,一個是借屍還魂的鬼魂,一個是死而複生的瘟鬼,實質上都是鬼。
如今他們處於陣法之中,自然會受到影響,若不是上邪的話,他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狀況。
上邪看著李遠之左右為難的樣子,開心的笑了起來,說:“怎麼?舍不得了?這可不像沈陌的性子啊!你當年為了殺我,可是連……”
陳藝劇烈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上邪的話,說:“遠之,別聽她胡說,繼續念咒,不要管我們。”
一旁痛苦呻/吟的季言聽到陳藝這麼大義凜然的話,心都扭曲了,尼瑪,什麼不要管我們,你不想活,我可沒說想死啊……
該死的,他今天出門絕對沒看黃曆,先是發現沈煜和小白臉的□□,現在又莫名其妙做了人家鬥毆的炮灰,要不要這麼坑爹的。
李遠之此刻的心思倒是不在是不是繼續念咒上,因為他被上邪剛才的那句話震住了,殺她?沈陌殺上邪?
這……真相為什麼總是讓他這麼措不及防?前世沈陌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先是白乙來找他報仇,後又有羅琅,現在又來個上邪,還有那什麼和枉死城的城主搶親……這拉仇恨拉的,簡直就是絕了,是想絕了他李遠之的生路啊!
李遠之鬱悶得隻想把自己給超度了,他抬頭看了上邪一眼,見她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心塞地撇開視線。
眼見陣內的陰魂又活躍起來,張牙舞爪地向他們圍攻而來,李遠之心頭一凜,臉色凝重地看向地上的陳藝和季言,眼下這情況,不管他念不念咒,若是李馗不能及時出現救他們,那麼他們都會死。
與其讓陳藝和季言被上邪用百鬼圍毆致死,不如讓他超度了,至少能給他們留個全屍。
李遠之收回視線,狠了狠心,抬起頭,目光堅定,看不遠處端坐著佛像,重新念咒,隻是他剛念了一句南無阿彌多婆夜,下一刻,卻驚悚地發現那些佛像身上的金光褪去,全身變黑,眼睛開始流血。
“怎麼回事?”李遠之嚇了一跳。
陳藝抬頭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叫道:“不好,陣法破了,上邪,你好狠毒……”
上邪擰著眉頭,她自然也看到了下麵佛像的變化,隻是……剛才她什麼都沒有做,這陣法不是他破的,難道……難道還有其他人?
不過,不管這個人是誰,破了李遠之的陣法,算是幫了她,看來,老天也要李遠之今天死在這裏了。
上邪立在空中,輕聲一笑,揮手召喚更多的陰魂出來,陰風咆哮,百鬼集結,很快便形成一團巨大的骷髏鬼臉,咆哮著向他們俯衝而來。
李遠之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那團鬼影朝自己衝過來,心裏卻遺憾地想著,不能去枉死城把白乙搶回來了……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拉著往後仰去,耳邊響起了尖銳刺耳的鬼叫聲。
李遠之臉色慘白,痛苦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身後之人,連呼吸都忘記了,好一會兒,才驚魂未定地問:“白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