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他沒有問,太明智了!
李遠之見沈煜不說話,也沒有繼續問他,專心開車,因為是淩晨,路上車子少,李遠之一路踩著油門,就沒有停過,就在沈煜以為他要把車子開到天上去的時候,下一刻,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車子一個甩尾,終於停了下來。
沈煜整個上半身向前衝去,腦門差一點點就要磕到前擋風玻璃上,幸好他係了安全帶,又被拉了回去,卻沒能避免後腦勺遭受重創,剛好磕在椅背上,磕得他一陣眼暈。
沈煜忙抬手,齜牙咧嘴地揉著腦袋,見李遠之和安倍音彌已經下手,手上動作也不慢,心有餘悸的解開安全帶,心裏哀怨,這車子開的,真特麼不要命了,不像是去救人,倒像是趕著去投胎的,早死早超生啊……
沈煜臉色清白,雙腿發軟,扶著車門,歇了好一會兒,才快步向已經走遠的李遠之和安倍音彌追去,大聲叫道:“喂,你們等等我!別走那麼快啊。”
前方,李遠之領著安倍音彌和安倍吉昌快步疾走,直奔八寶寺後院禪房,李馗的房間,推門進去的時候,李馗正在打電話,“嗯,我說的是金玉菩提,不是金水菩提……對,對……啊,你也沒聽說過啊,哦,那謝謝,打擾了……”
李馗掛上電話,回頭,見李遠之他們已經來了,臉色凝重,搖頭,說:“遠之,你也聽到了,沒人聽說過金玉菩提。”
說完,李馗又加了一句,“我剛才試著聯係你陳叔……沒……聯係上。”
連續聽到兩個不好的消息,李遠之臉色幾乎白得透明了,嘴唇血色全無,垂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說:“即使沒有金玉菩提,我也要去救人。”
李馗糟心地歎了一口氣,說:“人是要救的,但……遠之,你非要今晚去救人嗎?”
“必須今晚去。”李遠之眼眶充血,嘴唇緊抿,坐在椅子上,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指甲幾乎陷進掌心,連疼痛都忘記了。
李馗抬手,摸上光禿腦門,說:“今晚可不是救人的好時機啊。”
李遠之臉色微變,沉聲問:“怎麼說?”
李馗看了他一眼,說:“今日是月圓之夜,一月之中陰氣最重的一天,不過,最關鍵的問題還不在這裏,現在是淩晨一點三十分,正好醜時,有言說,醜時不鬥鬼,此時去救人,正是鬼氣最盛之時,我怕……”
李遠之麵色幾乎青了,知道李馗說的有道理,但是,讓他等,枉死城裏的白乙等得了嗎?醜時過去,就是淩晨三點了,那時白乙和那死城主的洞房花燭夜都過了,這怎麼可以……
李遠之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抱著一線希望,問:“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李馗凝眉,沉吟了一會兒,說:“也不是沒有辦法,關鍵是要知道枉死城與陽間相通的入口在哪裏,先進去,總有辦法救人的。”
枉死城的入口嗎?
李遠之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唯一知道入口在哪裏的陳藝沒聯係上,在座的又都是活人,哪裏知道怎麼進入枉死城,雖然安倍吉昌是個鬼,但人家是個日本人,中國的地府他大概還沒有機會去過。
沈煜見李遠之沉默不語,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心裏知道他不好受,但金玉菩提沒找到,陳藝也不在,想救人也救不了,這難道真要傻等下去,期待奇跡的發生,白乙能夠自救?
隻是他們想等,李遠之估計也不會願意等的,果然,不出沈煜所料,沉默了一會兒的李遠之突然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衣服,說:“我想,我知道怎麼進入枉死城了。”
李馗抬頭,看了他一眼,驚訝地問:“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李遠之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沈煜,沈煜被他看得脊背發寒,一臉莫名,忙坐直身體,說:“遠之,你看著我幹什麼?我可不知道怎麼進入枉死城啊。”
李遠之收回視線,重新坐了下來,說:“沈煜,你記不記得年前,鬼節後,我們從枉死城出來,是在什麼地方?”
經李遠之一提醒,沈煜立刻想起那次糟心的經曆,開車回家遇上亡靈車擋道,然後他下車追季言,後來卻發現自己身在西山墓地,對了,西山墓地,西山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