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的無辜(2 / 2)

季言麵色不變,說:“你寧願信他也不信我?”

沈煜咬著牙,腮邊的肌肉繃成一條線,心想,那你也要讓人可信才行啊……

季言見他不說話,伸手,解開襯衫領口的一顆扣子,深呼吸了兩下,說:“上次在醫院的門口,你問我謝斌死前,我為什麼去找他,我去找他,就是想問他我死的那晚,他從哪裏得到血玉的。”

沈煜坐直身體,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別告訴我是從王子健那裏。”

季言搖頭,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說:“不是,他說……當時那塊血玉是放在酒店床頭的櫃子上的,他以為那是我的東西,你們應該也清楚,他當時缺錢,見到這東西,自然起了歹心,後來我被他拋屍扔下護城河的時候,身上除了那身衣服,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拿走了……”

沈煜簡直不忍再聽下去了,揮手打斷他的話,說:“你他媽的怎麼不去做編劇,說的跟真的似的,還有,誰讓你戴那麼貴的表在身上的,一塊表值好幾套房子,人家打劫你,那也是你活該。”

季言臉色一整,眼睛凝視著沈煜,突然笑了一下,說:“你說的沒錯,是我活該。”

沈煜沒想到季言如此識相就坡下驢,瞪著眼睛,一時找不到話說,李遠之怕他們倆越說越遠,忙出聲,問:“那玉玲瓏那件事,你有什麼說法?那天你也去競拍了,是羅琅讓你去的?”

季言苦笑了一聲,點頭,說:“競拍玉玲瓏,在流觴花苑傷害你們和白乙,那些都不是我願意做的,我被羅琅控製,心雖自由,但身不自由,要知道,我若不按他的要求做,隻有死路一條的。”

一直沒說話的安倍音彌看了他兩眼,猶豫了一下,終於出聲,問:“那在名爵小區,你和我遇到的那一次,那天你是去調查殺生石的嗎?”

季言看了他一眼,說:“不是我去調查,是羅琅逼著我去的,羅琅其實早就盯上了東野廣峰,隻是流觴花苑那晚,他被焉拓傷得太重,一直待在我身體裏修養,不然早就找上門去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殺生石被人捷足先登了。”

說起殺生石,李遠之想到競拍玉玲瓏的黑框眼鏡男,忙問:“那你知道黑框眼鏡男是誰殺的嗎?”

之前,白乙有說玉玲瓏在焉拓老頭的手裏,凶手很大的可能是焉拓,但也不排除其他人,畢竟那天競拍的時候,季言可是和黑框眼鏡男爭得你死我活的,兩人都殺紅了眼,就差兵戎相見了。

季言搖頭,說:“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他不是羅琅殺的,羅琅是屬意玉玲瓏,但他去晚了一步,雖然他早就計劃好,若是不能買回玉玲瓏,就殺人搶寶的。”

說完,季言沉默了兩秒,又繼續說道:“那玉玲瓏後來到了焉拓的手裏,我想黑框眼鏡男應該是他殺的。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黑框眼鏡男死的那天晚上,羅琅曾去過半山別墅,他回來後隻說玉玲瓏被人搶了,並沒有說是焉拓老頭殺的人。後來,我也問過羅琅,他說黑框眼鏡男不是焉拓殺的,殺他的另有其人,我問他是誰,他不肯說。”

聽到這裏,屋子裏的人都陷入了沉默,關於血玉、七寶如意石、玉玲瓏、殺生石,以及幾起穿插其間的命案,綜合現在得到的消息,所有的謎團似乎都解開了,但卻多了更多的疑惑,好多事情還是一團迷霧,如此看來,應該還有人隱藏在暗地裏,沒有浮出水麵。

比如,丁一一究竟是怎麼死的?王子健又是被誰給殺了的?血玉怎麼突然出現在季言身邊的?殺東野廣峰的凶手究竟是誰?黑框眼鏡男的死,謝斌的死,梁泉的車禍……

這一件件事情和人,看似獨立,毫不相幹,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究竟是何種聯係,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他們誰不能妄下論斷,最重要的是,他們自己也被牽扯在其中,當真是入局者迷。

不過,季言今日所說的話,其實還有很多漏洞的,不一定全都是真的,這不能怪李遠之惡意揣測他,因為從頭至尾整個事情,季言都把自己摘了出去,摘得幹幹淨淨,而責任卻完全推到了羅琅的身上,這一點就是他最大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