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的怒氣(2 / 2)

當初,白乙想要殺他的時候,他也求饒過,這種生死之事,說起來,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至於那些什麼寧死不屈,什麼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全他媽的是鬼話,哪個人活得好好的,想死的?

季言現在死不了,殺也殺不得,既然昨晚已經救了他,也不能任他身體裏屍腐鬼氣泛濫成災,禍害他人,當然不僅人,還有雞鴨魚豬,若一顆珠子能救人,其實救的也不僅僅是季言,李遠之自然願意替白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抬手,解下手腕上手鏈,取下一顆青碧玉珠遞給季言,季言抬起頭,麵色蒼白,伸手接過,低聲說:“謝謝!”

沈煜看著,突然有些憤怒,莫名見不得季言好,似笑非笑地說:“謝就不用了,為奴十二年吧。”

季言聞言,愣了兩秒,一張畫皮的臉遮住了他心底翻湧的情緒,他站起身,不動聲色地說:“若是你想,我自然願意。”

季言說這話的時候,是麵對著李遠之的,但眼神卻是看向沈煜,一直沒說話的安倍音彌在一旁看得頭發都豎起來了,心裏暗想,這季言真他媽的是個人才,瞧瞧,這誠懇的表情,真摯的眼神,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當然,沈煜並沒有被他看化了,相反,聽了季言的話,心底的怒火倒是更甚,很想把季言拖到角落裏揍一頓,一張臉都氣得扭曲變形了,中氣十足地暴喝:“滾!”

季言對他的怒火不以為意,小心地把珠子收起來,坐回身後的椅子上,意味不明地對著沈煜笑了一下,說:“沈煜,你總是這樣……放棄尊嚴苟活於世的人是我,你氣什麼呢?”

“我……”沈煜突然語塞,季言這話戳到了他,細想起來,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季言的事,他的死活,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沒有,絕對沒有,想到這裏,沈煜閉了閉眼睛,轉頭,不想再看季言,徹底執行眼不見心不煩的真理。

李遠之見兩人終於消停,默默地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陳叔,我們昨天在雲海見到羅琅了,季言說博物館的七寶如意石是他偷的,他吞了季言的一魂三魄,昨天是以季言的樣子出現的。”

說著,李遠之看了一眼季言,見他臉上神色變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收回視線,他又繼續說:“還有一件事,有個女人叫女巫上邪,她前兩天晚上帶著一眾鬼魂來老宅找白乙,昨天又變成我家一個親戚的女兒,羅琅有到場獻花,兩人看上去很熟……”

李遠之的話未說完,就被陳藝地驚叫聲打斷了,“女巫上邪?遠之,你確定是女巫上邪。”

李遠之不知道陳藝為何反應如此大,點點頭,眼帶疑問,說:“是的,白乙說她是女巫上邪,怎麼?您認識她?”

陳藝點頭,複又搖頭,從口袋裏又摸出一支煙點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細小的手指老練的彈著煙灰,說:“女巫上邪,她就是寒冰地獄裏逃出來的惡鬼之一,當初陰差給我的信息裏,關於她的描述隻有一句話——通鬼神,役百鬼,是個棘手的人物。”

說到這裏,陳藝停頓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臉頰,說:“怪不得……怪不得這兩天八寶寺外麵的孤魂野鬼消失得一幹二淨,我還以為被你小叔給超度了呢,沒想到是她,我應該早想的,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遠之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說:“原來她就是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鬼啊。”

“嗯,就是她,現在她能明目張膽的出來,說明她……哎呦……”陳藝憂愁地抓著頭發,恨不得揪成斑禿,“還有那個羅琅,季家小子,我早就知道你有問題,沒想卻是羅琅附在你身體裏,而且還偷了七寶如意石掩藏氣息,前段時間你一直躲著我們,想必也跟他有關係了。”

季言被陳藝戳中一顆紅心,感動得快要哭了,說:“陳叔,您……還是您了解我的苦衷,所有一切事情其實都是羅琅那個混蛋搞出來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是被逼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