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的信(2 / 2)

不,不對啊,前段時間的夢裏,白乙還向那個胖子沈陌要書看的,怎麼就……

白乙見他神色變化,一臉便秘的表情,大致猜出他心裏在想什麼,說:“我認識的字和你們現在的字很多不一樣。”

李遠之心思一轉,便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近現代漢字簡化之後,對一個古人來說,自然是看不懂的,就像他看繁體字一樣,算得上是半個文盲了。

想到這裏,他從旁邊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大致給白乙說了一下信的內容,問:“你說,那位劉先生會不會和季言工作室的縱火案有關?”

白乙垂著頭,手指捏著信封,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知道,你可以去查一下。”

李遠之點點頭,第二天去學校上課,把信件給沈煜看了,沈煜也覺得有必要查一下這位姓劉的先生,說:“你下午還有課,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晚上我給你消息。”

“也好。”李遠之點頭,又叮囑了一句,說:“那人若真的和縱火案有關的話,大概算不上什麼好人,你記得要注意安全。”

沈煜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讓他不要擔心。

下午,兩節課後,李遠之和人約好去打網球,幾個人去了學校新校區新建的網球場,四個人,分了兩組,輪流打了三場,結束時,李遠之的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了,不過,雖然很累,但身體也舒暢了不少。

養傷的這段時間,他躺在醫院裏,都快躺陳僵屍了,稍微運動一下,李太後就大驚小叫起來,“遠之,別亂動啊,傷口要是再次裂開,你就得去隔壁的整容醫院了,雖然現在整容技術在進步,但整容後遺症還是很難避免的,看看棒子國那些臉歪嘴斜的女明星就知道了,你要是被整殘,以後找不到媳婦怎麼辦啊?”

李遠之當時整張臉差點沒抽成帕金森綜合症,心想,太後,您想得可真遠,不過,您兒子到底有沒有那個命娶媳婦,還得看旁邊這位白先生的意思呢,他要是一不高興,明天就把我給殺了,娶媳婦的事隻能拖到下輩子了。

李遠之收好球拍,和其他人道別後,便去停車場取車,晚上六點,深秋的天黑的早,學校裏的路燈已經全部打開,到處都是出來閑逛的學生。

剛運動完,李遠之一身汗,他一路循著人少的地方走,盡量避開人群,可還是有人會莫名其妙的撞上來,這都是天黑惹的禍,還是沒看見他這麼一個大活人啊。

突然,李遠之聽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他忙抬頭,循著聲音望去,前麵不遠處,明滅的燈火中,梁泉一身白裙,站在人群裏,正對著他招手,輕柔的叫著他,“遠之,跟我來,遠之,跟我來……”

李遠之疑惑的皺眉,心想,梁泉怎麼會在這裏,隻是不等他想清楚,就感到眼前一黑,下一刻,他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眼神空洞起來,機械地抬腿,往梁泉的方向走去,前方的梁泉每走幾步就會停下來,等著李遠之跟上,說一句,“遠之,跟我來。”

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個輕柔的召喚,一個順從的跟隨,新建的校區和老校區隔了一條街,梁泉很快便領著李遠之到了路口,向路中央走去,周圍人來人往,誰也沒有注意李遠之的異常。

“遠之,來,跟我走……”梁泉站在馬路中央,對著李遠之招手,笑得妖異而溫柔。

李遠之剛要抬腳跟上,突然,迎麵衝過來一個女孩,“嘭”的一聲,撞在了他身上,他腳步踉蹌,停頓了一下,女孩抬頭,眼神閃爍,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眼,手指揪著衣角,小聲說:“對,對不起,學長,我,我不是故意的。”

神情木然的李遠之視線一直定格在不遠處的梁泉身上,根本沒注意到眼前的女孩,他抬腳越過女孩,機械地往路中央的梁泉走去,女孩見他不理自己,臉上唰的一下變白,露出失望的表情,咬著嘴唇,戚戚然的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隻是下一刻,女孩卻驚恐地尖叫了起來,“啊……不要……”

馬路上,一輛疾馳的的車子,突然失控一般衝向路中央的人群,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尖叫著四散逃開,隻有李遠之對突發的狀況懵然不知,一步一步,自殺一般地走向道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