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之災(2 / 2)

難道白乙以為是自己找人對付他?李遠之心裏小小的憤恨了一下,真是無妄之災,猶豫了一下,問:“你怎麼受傷了?”

白乙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李遠之被看得頭皮發麻,頂著低氣壓,挪到他身邊,小心地問:“我能看一下嗎?”

見他還是不說話,隻好當做是默許了,抬手解開他的腰帶,撥開內衣,看到他的左胸口有一條傷口,傷口很深,皮肉外翻,李遠之有些慌亂,臉色發白,想問他要不要去醫院,可是一想他是鬼的事實,隻好放棄。

“你等下,我給你找藥。”

他下床,翻箱倒櫃,找出醫藥箱,裏麵隻有雲南白藥和一些止血綁帶,他翻了翻,還有一盒感冒藥,也不知道這些藥對鬼有沒有用,算了,沒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去浴室打了一盆冷水,用水壺燒了熱水參進去,試了水溫,不冷不熱,他才拿毛巾,給白乙清理傷口。

包紮的時候,李遠之的手一直在抖,額頭上全是冷汗,等到傷口處理好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虛脫了,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找了一條毯子給他,問:“誰打傷你的?”

白乙不說話,看向他身後,李遠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門口的地上躺著一張撕成兩半的黃色符紙,他走過去,撿起來看了兩眼,咦了一聲,說:“這東西怎麼在這裏?我記得扔進垃圾桶的啊。”

話剛說完,手上的符紙就自動燒了一起來,李遠之嚇了一跳,忙扔了出去,一股惡臭在房間裏彌漫開了,火光裏傳出淒厲的鬼叫聲,直到符紙燃盡,叫聲才停止。

李遠之驚魂未定,轉頭看向白乙,說:“這,這符紙不是我的,今天在街上,我遇到了一個老頭,是他塞給我的,我扔了,不知道為什麼它會出現我的屋子裏。”

白乙聞言,沒說信他,也沒說不信他,隻是淡淡的說:“那是噬魂符。”

“哦。”李遠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說:“我要是知道這符紙會跟著我進屋傷到你,早就把它毀了,你……你要不要躺床上休息一會兒?”

說著,李遠之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心裏把黃牙老頭紮小人揍了一遍,差點害得他被白乙掐死,真是氣死他了。

“陪我。”

李遠之剛想起身收拾臉盆,就被白乙抓住了胳膊,不知怎地,他在白乙那張冰冷的麵具之下看到了一絲脆弱,猶豫了一下,他便上了床,躺在他身邊。見白乙側身想要抱他,李遠之驚得忙把人按住,躺好,說:“別,你這樣會壓著傷口,疼。”

見他臉色冷了下來,隻好妥協道:“行了,爺,我服了你,你別動,我摟著你,成吧。”

說著,李遠之拖過被子蓋到兩人身上,伸手環過他的腰,把人摟進懷中,咬牙暗想,真冷啊……

李遠之醒來時,外麵天色已經大亮,懷裏的白乙還在,居然沒有消失,而他自己整個人則像章魚一樣,扒在他身上,手腳已經被凍得僵硬,輕微動一下,就覺得身體裏像是有無數的針尖在刺他,又痛又麻。

他咬著牙,悶哼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挪開手腳,盡量不讓自己碰到白乙的傷口,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李遠之已經滿頭汗。他低頭看向還在熟睡中的白乙,臉色蒼白,眼睛緊閉,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若是能忽略他沒有起伏的胸膛的話,他看上去和活人沒有什麼區別。

等等,胸膛沒有起伏,那就是沒有呼吸……李遠之立刻慌亂起來,忙把手指探到白乙的鼻尖下,剛做完這個動作,他又自嘲的笑了起來,暗罵自己太蠢,白乙他本來就不是活人,是鬼,鬼怎麼可能會有呼吸呢。

剛想收回手,卻發現白乙睜開了眼睛,正陰狠的盯著他,然後下一刻天旋地轉,他就壓在了白乙的身下,李遠之心口直跳,忙叫著解釋:“別誤會,我剛才看你沒有呼吸,擔心你……”

話說了一半,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李馗的說話聲,“遠之,你醒了沒有?再不起來,小叔我決定給你超度了。”

李遠之看著身上的白乙,見他似乎沒有要動的意思,忙叫道:“小叔,你先別進來,我醒了,在穿衣服呢。”

話一說完,李遠之就在心裏把自己暗暗唾棄了一番,這說的叫什麼話,怎麼感覺像是被人捉奸在床,臊得慌?

果然,門外傳來他家小叔的調侃聲,“呦,遠之,做什麼壞事了?是不是夜裏有漂亮的女鬼來找你聊天了,嘿嘿……”

女鬼沒有,男鬼倒是有一個,李遠之試著推開身上的白乙,用商量的語氣說:“那個,你要不要躲起來?我小叔是廟裏的住持,他看見你,可能會想……”收了你,或者滅了你,正好還能收回玉章。

下麵的話李遠之沒有說完,至於他家小叔有沒有收鬼的能力,他實在不敢打包票,前天,那一疊符紙才被白乙燒了的,但是白乙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若是他家小叔收鬼不成,反被白乙給滅了,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