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撒開丫子追趕愛(於佳)

序幕 謝謝你坑上我

登記、結婚,跟司空博弈想象中差不多——順暢而公式化。

直到民政局的辦事人員把兩個紅本本分別遞給他,他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心裏反複告訴自己,我結婚了,我是謝某人的丈夫了,我的生命從此跟另一個女人聯係在了一起。可望望身邊笑得有點奸詐的某人,他還是有幾分不真實感。

無意識地瞟了一眼紅本本上兩個人合照的兩寸照片,他發現就連自己的笑容都有幾分公式化,又無意識地瞟了一眼照片下麵的名字——

男方:司空博弈;女方:謝寵兒。

等等!他的老婆什麼時候變成謝寵兒了?

司空博弈直覺大叫起來:“喂,你……結婚證辦錯了。”

“哪裏辦錯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不滿意地睇著他,“我幹這行十幾年了,從來沒出過錯。”

“連女方的姓名都打錯了,還說沒辦錯?”死鴨子嘴硬!謝某人在後麵拉著,司空博弈仍一派忿忿。

那名工作人員也跟著扯開了嗓門:“哪裏錯了?哪裏錯了?”他拿出存檔的底根,“身份證上明明白白寫著姓名:謝寵兒——我怎麼可能搞錯?你這個人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司空博弈不相信地拿過那張身份證複印件,姓名那欄的確是“謝寵兒”沒錯,他眼沒花,腦子也沒有打結。

那問題隻出在一個地方——

他猛地回頭瞪著那個自稱“謝某人”的他老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都不知道啦?”她一個勁地傻笑,妄想蒙混過關。

“你明明叫謝寵兒,為什麼一直跟我說你叫‘謝某人’?”他就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奇怪,沒想到都結婚了,她也不曾告訴他她的真名,“為什麼隱瞞?”

自稱謝某人,真名謝寵兒的某人挑眉道:“謝寵兒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我比較喜歡自己取的這個。”

謝某人比之謝寵兒可沒好聽到哪兒去!

他糾結的眉頭仍是狠狠地盯著她,顯然沒有被她的這個理由所說服。

“等等!首富謝上智最寵愛的那個寶貝女兒叫什麼來著?”他怎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他隻記得那位謝家小姐的名字很奇特,社交圈裏的許多人暗地裏都對其嘲笑不已,“好像叫謝……謝……謝寵兒?!”

他的瞳孔迅速放大,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已是他老婆的女人,“你跟首富謝上智的寶貝女兒同名?”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恰在此時,手機響了,司空博弈低頭看去,是陽朔打來的。

“喂!老頭子,上次我不是跟你說,我覺得在哪裏見過那位謝某人謝編導嘛!我想起來了。”陽朔在手機裏一個勁地大呼小叫,“是在那個什麼富豪謝老爺子的家宴上,他那位寶貝女兒,謝家唯一的小姐——謝寵兒——你那個謝某人跟謝寵兒長得一模一樣哎!她不會是謝老爺子遺失在外的私生女吧!你要不要問問她,萬一是的,你那兩百萬可沒白投。咱們總算攀上了謝老爺子那尊財神,而且還……”

嘟嘟嘟嘟嘟——

司空博弈關了手機,抬眼瞪視著那個想逃跑的謝、某、人!

“嗬嗬!”她一陣幹笑。

她的笑容不對勁,若是平日裏他說出這句話,她一定會很不以為然地拍他的肩膀,大聲說:我怎麼會和那種隻會吃幹飯的白癡千金同名,真倒黴!

可是她沒有!這一刻她竟然沒有發揮她狂妄自大的本性,反倒笑得那麼心虛。

“說!謝某人,你跟那個謝寵兒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實在很想說什麼關係都沒有。”

可是她不能!他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要是讓他知道她還在欺騙他,估計他非氣得當場腦溢血不可,她可不想剛結婚就克死老公當寡婦。

“司空博弈,你深呼吸,盡量放輕鬆一些,再聽我說好嗎?”她完全是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

“你說吧!”他連連深呼吸了好幾大口。

“你確定你已經準備好了?”她再三確定。

“我確定,你說吧!”呼——

“你肯定你不會當場背過去?”萬一背過去她該打120還是110?這是她目前急需考慮的問題。

“我肯定,你可以說了吧!”呼、吸——呼、吸——

“要不,要不……要不我們還是改天得了空再說好了。”

她轉身想跑,一隻蠻力十足的大掌勒住了她的衣裳,連帶著是一聲如雷大吼:“謝某人——”

好吧!她說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死的主語是他。

“我,謝某人。真名謝寵兒,首富謝上智最寶貝的,也是唯一的女兒。”

陳述完畢,請聽眾發言。

司空博弈呆滯了約莫三分鍾,腦子裏反反複複就轉著那麼一句話——

我違背了母親的意願娶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謝某人做老婆,可拿到結婚證的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其實高攀了首富最寶貝的女兒謝寵兒謝大小姐?!

靠!他奶奶的!

“謝某人……不是!謝寵兒……不對,謝某人……也不是……”他連氣帶急,腦袋瓜子已經基本告停了,隻得大喝一聲——“女人,你欠我一個解釋!”

要解釋,很容易。

謝某人領著她新上任的丈夫司空博弈先生來到坐山望江的別墅群製高點,她站在對講機前深呼吸,然後對著那玩意張大嘴巴——

“啊——”

司空博弈受不了地捂上耳朵,卻聽對講機裏傳來柔和而機械的對答:“小姐回來了,恭候小姐,給小姐請安。”

大門刷啦啦打開,司空博弈跟著謝某人往裏去,足有兩人來高的正門從裏麵打開,宣告著他正式進入謝家大宅。

抬眼望去的是一幅氣勢如宏的書法作品,想來該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司空博弈不敢小覷,仔細看去——

“遺囑……遺囑?”

有哪位名家以遺囑為作品贈人?什麼樣的收藏家會收藏別人的遺囑呢?當真是驚世之作?司空博弈再度看下去——遺——囑!

本人謝上智於神誌清楚、身體健碩之今日鄭重立下遺囑,我死後,我所占集團股份、不動產、古董、珠寶、名車等全部財產累計之後如下分配:我女謝寵兒、幺子謝小仨各得百分之二十,長子謝奇烽、次子謝傳雲、妻阮青萍、前妻姚瑞拉各得百分之十五。

不得異議,特此說明,完畢。

謝上智本人親書

某年某月某日

司空博弈繃著臉盡可能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事實上在冷靜分析完這份遺囑大作之後他也笑不出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所娶的這位謝家大小姐以及他尚未接觸到的老丈人、丈母娘乃至一幹大舅子小舅子恐怕……稟性都夠“奇特”的。

如他所願,把自己埋在客廳沙發裏滿頭黑線的男人正在驗證司空博弈的猜測。

那家夥一手一個鬧鍾,死盯著鬧鍾上跳動的指針,一副快要爆掉的表情。他的周遭一片低氣壓,不得不走過來的傭人全都繞著道,盡可能地不去碰觸他的勢力範圍。

司空博弈一張死臉望向謝某人,顯然他又需要解釋了。

謝某人回首問他:“今天幾號?”

“七月一號。”黨的生日,怎麼了?

“難怪。”謝某人瞥了一眼怪人手裏捏的兩隻鬧鍾,氣定神閑地嘮叨著,“老大遲到了。”

“呃?”

“老大遲到了。”她重複,司空博弈依然沒弄清她在說些什麼,可坐在他對麵的那位黑線男已經接近冒煙了。

謝某人不怕死地又道:“約定的時間過了,所以老二很生氣……不對,是快要氣爆了。”指著司空博弈見到的頭號怪胎,謝某人介紹:“謝老 二——我二哥。”

司空博弈身為新上任的妹夫理所當然地站起身跟二舅子打招呼:“您好,我是司空……”

“保持安靜。”謝家老 二頭不抬眼不挪地盯著手中兩隻鬧鍾,壓根不去理會自己妹子帶回家的這個男人是豬是狗。

司空博弈茫然地望向謝某人,又要解釋?謝某人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告訴他:“他正處於焦慮的中心,你最好當他不存在。”

雖然覺得謝某人的說法不對,可司空博弈也沒有更好的解決之道,他唯有打起精神應付接下來的場麵。

隻聽答答的腳步聲,正廳大門敞開,傳來傭人們的聲音:“大少爺您回來了。”

司空博弈正了正衣服準備見他的大舅子,卻有人先他一步衝了上去。他抬眼望去,不是旁人,正是剛剛還埋進沙發裏喘著粗氣的謝家老二。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謝老大,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六月三十號的十二點,七月一號的零點,你整整晚了十二個小時還多!你晚了七百四十六分鍾零……”他低下頭審視兩隻鬧鍾後告訴對麵那個胡子拉渣,混身冒著酸臭味的男人,“零三十七秒。”

相對於他冒泡的緊張,歪在沙發上那個髒兮兮的男人打著哈欠抱怨:“隻晚了三十七秒,老 二,你用得著那麼計較嗎?”“不是三十七秒,是七百四十六分鍾零三十七秒。”

炮火震天,一幹人等紛紛堵上耳朵。謝老 二砸出一堆文件、公章之類的,衝著謝老大怒吼:“快點來交接,你已經耽誤我很多時間了。”

“急什麼急?”謝老大還是懶懶地躺在沙發上吹冷氣,“等半年後你來換我的時候,你也可以遲到,我不會跟你計較這麼多的。”

“你當我傻啊?”謝老 二將手裏的公文一件件列出來給他看,“我不知道你的個性嗎?如果我遲到你隻會時間一到就直接跑掉,到頭來為了辦那些交接,我還得多花多少時間?”

“誰讓你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呢?那就沒辦法了。”謝老大任謝老 二用文件將他掩埋。

謝某人扇扇司空博弈一頭的霧水,“我老爸早就退休歇著了,謝家的事業由這兩個男人一人頂半年,今天淩晨是他們約定的交接時間。”

司空博弈總算弄明白這兩個男人在鬧些什麼,躲在樓上久久的一堆人見事態平穩紛紛跑下樓來,首當其衝的就是遺囑的書寫者謝家老爺。

“寵兒啊,你總算回來了,你都多久沒回來看老爸了,真是想死我了,讓老爸抱一下。”

謝老爺火眼睛睛瞥見女兒身邊的陌生男人,以不符合他年齡的速度衝到危險分子跟前,指著他的胸追問:“你貴姓?今年多大?家住哪裏?父母何在?你從事什麼職業,你祖上三代從事什麼工作?有證明嗎?最近一次身體檢查是什麼時候?拿報告來我看看,超過一個月的報告我不要,低於三甲醫院的證明我不認。你接近我們家寵兒的目的是什麼?你什麼時間什麼場合因為什麼原因接近我們家寵兒?你跟寵兒最近的接觸有多近?你來我們家有什麼企圖?以上問題請你一一交代,如有虛假,我將會把你直接PAXH1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