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茜,這孩子是大哥外頭女人生的,嫂子還不知道。兄長怕嫂子吵鬧,想讓我們暫時撫養,以後……”
懷裏的剛出生的孩子哭聲震,呂石林笨拙的抱著,明明是十月,衣服並不厚,身上卻是汗流夾背,看著葉茜的神情更有幾分惶恐。
葉茜神色淡漠,十五年夫妻過到現在,看著呂石林如此拙劣的演技,心中沒有悲傷憤怒,連呂石林懷裏哭泣的孩子,她都不太在意,隻是道:“我進宮之前交給你二百兩銀子,現在我要用,你去拿出來。”
呂石林臉上更惶恐了,吱唔著道:“那筆錢……大哥,大哥借去了……你要是不信,就去問大哥。”
“大哥是你親大哥,不管當弟弟的多麼不屑,他也會幫你圓謊,讓你家宅和睦。”葉茜著,有幾分自嘲的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這孩子是葉玉珠生的,你拿錢賠了她丈夫,又把孩子抱過來給我養,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是的,這真是大哥的……”呂石林急切的解釋著。
“給我住嘴。”葉茜一聲吼打斷呂石林的話,道:“你入贅葉家這些年,你自己你做過什麼,我不求你頂起門戶,至少在家裏要安份守己。屋裏丫頭你摸不上手,就去勾搭葉玉珠,現在竟然敢抱野種回家。”
呂石林聽得身體顫抖起來,剛想辯解,葉茜上前把一步把孩子搶過來,交給身邊的胡婆子,道:“給葉玉珠送過去,誰生的誰養的。”
呂石林看看孩子,滿是擔憂,卻不敢去搶。
葉茜又咐咐胡婆子道:“把家裏的婆子都叫上,再叫上幾個夥計,敲鑼打鼓的送,讓街坊鄰居都看看,葉玉珠如何偷人,還跟人生下野種送到我家。”
呂石林上臉上又是驚又是怒,上前攔住胡婆子,道:“你……你這樣豈不是要逼死玉珠,她怎麼也是你姐姐。”
“姐姐?她是父親妾室苗氏帶過來的女兒,雖然改了葉姓,卻沒有入祖譜,父親從不承認她是葉家女兒,我更叫不著她姐姐。”葉茜冷笑著,葉家隻有兩個女兒,除了她這個原配生的嫡長女,再就是繼母生的次女葉蕎,葉玉珠從來都不算葉家的女兒。
呂石林不敢反駁,聲道:“你們總是從一起長大……”
葉玉珠的身份是去世嶽父定下來的。從戶籍上,葉家有三個姑娘,最大的葉玉珠,次女葉茜,三女葉蕎。但葉茜在葉家的稱呼是大姑娘,葉蕎是二姑娘,至於葉玉珠……從上到下都是直接叫名字,或者珠姑娘。不管是葉茜還是葉蕎都從來沒有叫過她姐姐,在葉家的時候算是半主半仆,後來出嫁更是幾十兩銀子就打發了。
“是喲,你不我還想不起來,你跟葉玉珠也算是青梅竹馬,情義綿長。”葉茜冷諷的著,看向呂石林又道:“你是入贅進葉家,兒女都跟我姓葉,與家裏又沒有任何建樹,竟然也敢抱著野種回家,你哪來的自信。”
呂石林低下頭,一個字也不出來。
葉茜話音一轉,冷哼著道:“葉玉珠自就會勾搭男人,當年她勾搭大哥的事你忘了嗎?要不是姨媽不同意,她現在就是你大嫂了。這些年來她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現在年齡大了,好點的男人都看不上她,也就能看上你了。”
呂石林把頭低了下來,好一會才喃喃自語的道:“我……那男人對她實在不好……”
“一個勾三搭四,總想著再找個有錢男人改嫁的女人,哪個男人都不會對她好。”葉茜冷笑著,葉玉珠最大的本事就是勾搭男人,技能是滿級了,但眼光太挫,最多能弄點錢花,到現在三十幾歲了,混的跟暗娼似的。
呂石林低頭不敢吭聲。
“起來葉玉珠自己有丈夫,又總是在外頭勾搭,你怎麼能認定這孩子就是你的呢。”葉茜質疑的看向呂石林,又過去看看胡婆子懷裏的孩子,道:“這孩子可是誰都不像,你到底怎麼認定是自己的?”
呂石林好一會才聲道:“滴血認親。”他也沒那麼傻,不會任由葉玉珠是他的就是他的。
“嗬,是嗎,那就再驗一回。”葉茜著,對身邊的丫頭道:“端碗清水來。”
丫頭轉身要去,葉茜想了想卻是叫住她道:“你別去了,還是老爺自己去吧,自己準備的水,也就不用擔心有人給你做手腳。”
呂石林本就不是意誌堅定之人,聽葉茜如此,心中也有幾分疑惑。轉身去後頭,都沒從水缸裏取水,而是看著婆子從井裏現提打起來的水。清水端到廳裏,呂石林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先刺了自己一下,又刺了孩子,兩滴血在碗裏打轉,就是不相融。
“賤人竟敢騙我!”呂石林一聲怒吼,從胡婆子懷裏搶過孩子就往外走。
葉茜坐著不動,看著呂石林這樣衝出去,便屋裏婆子道:“多叫些人跟著,一定要把銀子要回來。”她是不差二百兩銀子,但再不差錢她也不會給葉玉珠。
兩個婆子趕緊跟了出去。
葉茜仍然端坐在主位上,心中隻有疲憊和麻木。父親無子,她做為長女招贅姨母家的表弟為夫,自跟著姨母習得一身醫術,青出與藍,二十幾歲就名震京城,多次被召進宮為後妃們診症,當今聖母皇太後的眼疾都是她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