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二、三月份,一輛從西安開往SH的火車緩緩的停在SH火車站,隨著洶湧的人流,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艱難的擠到出站口,天色有些昏沉,看著站外的人流,年輕人的眼中閃過輕輕的迷茫,但隨即回複清明。
“二娃子!二娃子!”
聲音比較刺耳,但是辨識度很高。年輕人很快找到同村的老鄉-田叔。
“田叔!”年輕人歡快的喊了聲,然後小跑著來到那人跟前,田叔的名字叫田有福,是改革開放後第一批跑到外地打工的人,比較同村老實巴交的農民,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總是他趾高氣揚顯擺的時候。他最喜歡對村裏年輕人炫耀的一句話就是:“瓜慫,讓人一看就是土包子,你知道SH的樓房有多高麼?你知道東方明珠電視塔不?哼,讓你們跟我去SH長見識你們還不願意,你說你們瓜不瓜!”
平常這樣對村裏的年輕人這樣說說也沒人當回事,主要是這會兒農村人覺著守著幾畝地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已經頂不錯了,誰沒事找事放下媳婦娃跟你跑?這樣的時候多了田有福也就當成每年回去胡吹亂侃的口頭禪,沒想到的是這一年,他剛說完這句話,一個平時挺聰明的娃就順嘴接了一句:“田叔,年後我跟你去,見世麵!”
如果說當時沒有這檔子事,田有福或許也不會將自家媳婦拉炕上打一頓,然後拍著胸脯保證有田叔吃的就不會餓著你二娃子!回頭再狠狠的瞪了眼欲言又止的自家婆娘。
“田叔,這是我爺讓我給你稍的雞蛋,路上吃了兩,還剩二十二個!”年輕人來到田有福麵前,將包袱往前一遞。
“你這娃,到叔這裏來還帶什麼東西,路上才吃了兩?走,走走,叔帶你先吃頓好的,然後咱再走!”說著,拉著年輕人的胳膊就往旁邊的小飯館走去。
“二娃,有些事情叔要先跟你說好,既然你已經來到這裏,有些事情你就要聽叔的話,這裏不比咱村上,打打鬧鬧有啥事說開了就麼事了,你們年輕人火氣都盛,叔對你湊一個要求,不要惹事,讓人欺負了也忍著,咱大男人能屈能伸,行不?”一家小菜館,三盤炒菜,一瓶半斤裝白酒,田有福對著年輕人問道。
“好!”年輕微微有些猶豫,還是點頭答應。
“嗬嗬,乖娃!”田有福笑了笑,拍拍年輕人的肩膀,“吃,多吃些!”
“好吃不?”田有福看著狼吞虎咽的年輕人,將自己麵前的菜往對麵推了推。
“嗯!”
“那就多吃些!不夠了再要!”田有福笑嗬嗬的說道,拿出一包牡丹,遞過去一根,吃完飯來一根!
“八碗米飯!飯桶!不愧是小夥子,來,叔給你點上,入了社會了,就要學會吸煙,又不是啥大不了的,抽!”看著對麵高高摞起來的飯碗,田有福瞪圓了眼,卻也沒說什麼,反而給對麵的年輕人點煙。
“比你爺的卷煙香多了吧?”
“嗯,還是有些嗆!”年輕人輕微的咳嗽了一下。
“廢話,不嗆還抽個屁,走了!”說著,拿起一個小皮包拉著年輕人的胳膊起身向外走去。
“叔,小赤佬是啥?”年輕人坐在田有福騎來的28自行車後座,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罵人的,跟咱們那邊二杆子一樣!”
“哦!”
“對了二娃,出來了你得有個大名,你爺給你取了麼?說了也怪,你爺十幾年前來村子,大家都叫他煙鍋子,還麼聽說過姓啥哩!”
“姓林,我上學時候叫林蟄!”
“哦,怪不得!”
......
一個小時候後,自行車停在了一個小院子裏,後麵是一棟三層小樓,二十幾平方的小院子停放三輛自行車,一輛飛鴿牌輕便車子,這東西林蟄在西A縣城裏見過,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