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無歡話音剛落,台下數百持劍觀眾發現手中的劍不受控製開始跳出劍鞘脫手而去,它們整齊劃一的飛到人們頭頂上空,排成數列長陣,獨孤無歡像是能看到背後的景象,接著他持劍的手一揮,數百把長劍齊刷刷朝著黑袍人飛去。
黑袍笑而不語,身姿挺拔,手中木劍不斷揮擊,每次揮劍,木劍與鐵劍相接,總會響起啪的一聲,就像私塾先生用竹板敲打不聽話學生的手掌一樣,那些飛來的長劍就是低頭挨打的學生,每把長劍被拍打後迅速折返,落入飛出的劍鞘,該是誰的劍就落回誰的劍鞘,不錯分毫。
黑袍人對力道的掌握也十分巧妙,那些飛回的劍十分平穩,沒有一點攻擊性,看的陳牙都忍不住讚歎起來。
一時間,長劍來回,上下翻飛。黑袍人態度隨意,輕描淡寫的破去了這一招。
等到最後一把長劍重新落回原主人劍鞘,獨孤無歡劍指黑袍,雙腳用力踩地,騰上高空,由高空向下俯衝,同時手中劍招連連變換,或挑,或刺,或斬,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有一種獨特的意蘊。
這是獨孤無歡自上場來第一次主動進攻,攻勢犀利無比。再看,獨孤無歡已經來到黑袍人頭頂,鐵劍朝下刺去,那鏽跡斑斑的鐵劍有股莫名的勢,那是股一往無前,不帶有任何情感的勢。
黑袍徒手挽了個劍花,輕輕屈膝,腳下踏起一圈塵浪,木劍迅如疾風,迎上頭頂刺來的鐵劍。
狹長的木劍與破敗的鐵劍相遇,劍尖對劍尖,沒有像眾人想象的那樣激起太大風浪,兩劍一碰即分,獨孤無歡閉眼在空中繞黑袍人跑了一個圓,每一步都帶出一個殘影,每個殘影手中都是不同劍招,卻恰恰是他在空中俯衝時用處的劍招,七八個獨孤無歡,招招不同,一起攻向黑袍人。
“真正的劍者,除了以力馭劍,以氣禦劍外,還要注重一個字,那就是意字。”黑袍人看著近在眼前的攻勢,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說完他也閉上了眼睛,手中木劍一挑,於腳下飛出道道木劍劍影,對上了獨孤歡無歡的幾式劍招!
兩人見招拆招,你來我往,戰了不知多少回合!
“劍有靈,唯有意才能與之相通。從未動情,怎知絕情意,怎配叫做絕情劍!”說著,黑袍人陡然睜眼,另隻手像空中一抓!持劍的手迅雷般一刺!
所有殘影都消失了,黑袍人一手握住獨孤無歡刺來的鐵劍,另隻手木劍劍尖抵在獨孤無歡的咽喉,反手轉刺為拍,一劍拍在獨孤無歡胸膛,將其拍飛了出去!
獨孤無歡在空中連續幾個空翻,卸去大多數力道,雙腳落地,蹭蹭的退了幾步,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眼睛依舊閉合,怔怔的麵朝黑袍守護者。他那把鐵劍被黑袍人握在手裏,木劍被黑袍背手收在身後。然而,黑袍人握鐵劍的手沒有一絲血跡。
陳牙季雨跟大多數人一樣,沉寂的望著這一幕。
感到心情有點緊湊,氣氛有些沉悶,陳牙輕輕轉頭,看向那個小胖子待的那個擂台,那白白胖胖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對眼前的戰鬥熟視無睹,毫不在乎,他吧唧吧唧嘴,像是夢到了最好吃的東西,哈喇子留了一片!
“還真是天真無邪啊!”陳牙自嘲的笑了笑,如是想到。
······
“鋒出!”
驀然間,台上響起一句話,戰鬥還沒有結束!
有時候,事情遠遠不是你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你要做的,就是準備準備,再準備。
獨孤無歡灰白色的頭發隨風飄動,雙手合十,複又輕撚分開。那握在黑袍人手中的鐵劍鏽跡緩緩脫落,露出鋒芒。劍身長嘯,欲掙脫而去。
黑袍主動鬆手,露鋒的鐵劍疾疾倒飛,就在其離獨孤無歡還有一寸之餘,黑袍人一步即瞬,來到獨孤無歡身邊。木劍迅速拍在獨孤無歡天突,神道,脾關三穴上,後黑袍人又在眨眼間回到原來位置。
獨孤無歡驟然單膝跪地,這還不算,他的雙手無力再舉,緩緩垂了下去,這樣一來本來要飛回他手裏的劍眼瞅著就要斬落到他的頭上……
“夠了”
一道清脆的嗓音從台下響起,一抹淡香溜過陳牙鼻尖,陳牙放眼望去,那位蒙麵紗的女子在說話間來到了擂台上,她用自己的軟劍纏住了要斬向獨孤無歡的劍身,隨後猛然一拉,那露出鋒芒的劍斜插在了獨孤無歡旁邊!
不待黑袍人開口,女子已飛身攻去,
那把軟劍此刻像一條吐信的毒蛇,變幻莫測,招招刺向黑袍要害。黑袍邊防邊退,悠悠開口:“王嫣,從小與獨孤無歡在劍樓長大,他練劍你看劍,二十年來,不論風雨,始終如一,你那心思,劍樓內除了那個練絕情劍的傻小子,還有誰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