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
原來隨地麵升上來的還有其餘的六株,那麼起風,當然是它在作祟——位於巽位的那株。巽為風,那株桂樹已經飄到了空中,它的枝幹亦是粗大,既然飄在空中,粗壯的根係已然裸露。它在空中飛舞,時而往東,時而向西,飄飄忽忽,不可琢磨。一隻巨大的樹木在空中來來回回飄蕩……
它對待季雨的方式有些特別,它的葉子從枝條上脫落,它那瑣碎細小的花瓣也在空中飄灑,樹葉和花瓣繞著站在地上的季雨翩翩飛舞,葉的濃綠,花的香氣,顏色和味道在這一刻融為一體。
怎麼說,它好像對季雨沒有敵意,反倒是有些親近。
那是因為它是桂花,它們開花的季節大多是是在秋天,季雨,作為秋的代言人,它們怎麼能不親近呢?至於之前兩株,或是奉命行事,或是不甘約束,但過去的,就已經過去。
話歸正題,風吹桂花灑落滿地,香飄十裏久不散去,這一棵飄蕩在空中的桂樹在慢慢變的光禿,由高大慢慢變的矮小,最後飄向季雨手掌,落入其掌心。
風停了,漂浮的葉和花落向地麵,季雨的發梢粘上了幾粒金黃的桂子,愈加顯得美麗了。
轟隆隆……風停後有雷聲響起,緊接著是滂沱大雨,嘩啦……嘩啦,大雨傾盆而下,拍打著地麵,卻沒有打濕季雨。她像一個局外人,聽著這暴躁的雷聲,看著這如注的大雨。剩餘的桂樹在雷雨中晃動。
位於離位的桂樹在雨中燃燒起來,即便有雨水濺在上麵也打滅不了那灼灼的火焰,火焰越燒越旺……而列於艮位的桂樹不生長卻在變高,因為它下麵的地麵開始升高,形成一座高山,這棵桂樹恰恰長在上麵,一座山起,此棵桂樹後麵平整的土地也不甘示弱,接連有山峰浮現,數目不多,但很是神奇,最後位於兌位上的桂樹直愣愣的沉入了地下,片片沼澤出現,雨水落在上麵,濺起小小的泥團……
夜空依然星辰璀璨,卻有雷聲轟鳴不止,瓢潑大雨沒有停歇,地麵卻有火焰燃燒不滅,山峰在平地升起,沼澤在原地出現。這種看似矛盾的畫麵,何嚐不是一副偉大奇特的畫麵。天下為之大,何奇不能有?
震代表雷,坎代表水,離則是火的象征,艮和兌則分別代表山和澤……這八株桂樹,這八個卦位,都有它們不同的代表和神奇。
當代表天和地,也就是位於乾位和坤位的桂樹消失不見的時候,那些山、雷、水、澤、風、火、便沒有了約束,它們開始宣泄,開始高興。它們不是季雨的敵人,它們就是它們自身。
上述畫麵不斷持續著……季雨既站在雨中又是站在雨外獨自欣賞著。畫麵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坎位的桂樹在雨中消失,雨停,震位的桂樹消散,雷止,離位的桂樹不見,火熄。
兌位的那株早已沉入大澤,唯一存留的是艮位的那棵,它獨自矗立在山峰上,繼續為後世的人帶來清香……當畫麵停止的時候,八個卦位冒出無數個青綠色的光團,這些光團雄赳赳的飛向夜空,每一個都化作夜空中的一顆星,為那有絲明亮的夜再添光明……
那些魂靈,終於得到了解脫……
一副八卦圖在季雨腳下浮現,神秘的陰陽魚位於八卦圖的中心,季雨恰巧站在陰陽魚的中心。之後八卦圖開始旋轉縮小,飛入季雨眉心。八卦像一隻無形無限的大口袋,把宇宙中的萬事萬物裝了進去,它可以相互搭配形成六十四卦,可以成為各種自然現象和人事現象的象征。
這是一種傳承,是天算的傳承,天算神秘莫測,但需以八卦為基。季雨得到的,是一份了不得的東西。
再次結印,陳牙從季雨專屬空間被“丟”了出來,躺在了地上。旁邊一片窪地在之前的大雨下早已積滿了水,宛如一個小小的池塘。
望著躺在地上的陳牙,季雨皺了皺眉,滿臉擔憂,喃喃的開口:“要怎樣和他解釋這一切呢?”
真不知如果醒來的陳牙聽到季雨居然開口說話,而且是這樣一句,心裏會怎樣想。他會高興?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