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血腥嚇到,陳牙心裏隻有憤怒,不可饒恕!不可饒恕!速度加快,陳牙再次衝向前。
落空!衝上前!落空!衝上前!還是落空,還是衝向去!
這一刻的陳牙像是傻子,可是,有人笑話他嗎?有誰會笑話他呢?
門口的陸桂看著這一幕,跪在了地上,以頭嗑地,流淚祈禱……
“憤怒吧,使勁憤怒吧,這些螻蟻都得死,都要死!”……“親愛的你要憤怒,你的血要辛辣,我嚐起來才更有味道”……“畜生,你救人啊,哈哈哈,嘻嘻嘻,你不是會救人嗎”……“偷了我東西的家夥,你把東西還給我,該死的,我要你還給我!”……
不知道追了多久,陳牙眼前沒了它的影子,卻有嘲諷的話語從四麵八方響起……隨著最後一句,陳牙肚子被頂了一下,跟著身體飛起,重重的撞向村屋旁石磚壘砌的牆。
嘭。牆體碎倒。“噗”陳牙坐在坍到的磚頭中,吐了口血。
有影子從他腳下出現,“丹比”邁著蹄子,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地的陳牙。
“哎吆,真不禁打,打壞了我還心疼呢,不陪你玩了,讓我好好享用吧,享用完沒準我會心軟放那些人一馬。”說著,它的身體變成了純正的黑色,連頭上的角都化作了黑色,戳向陳牙胸膛……
冷靜,一定要冷靜,陳牙心裏想到。閉上眼,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他回憶這之前春之玉間的內容,回憶著“生生不死經”上的內容……
角碰到陳牙的胸,卻沒能刺進去。
閉著眼的陳牙胸前散發出了熒光,他的身體散發出了熒光……“你不是要吞麼,你不是要吃嗎,我讓你吞個夠!”綠色熒光流轉,翻騰,乃至冒出了氣體。光芒覆蓋了眼前的“丹比”。
“厄奴”從這熒光中感受到了威脅,生性謹慎多疑的它拚命想把角伸回來。可是這光好像有股吸力,讓它不能如願。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趕緊放開我!”
它開始帶著陳牙不斷的移動,嘭嘭嘭……摔向石牆,陳牙斷了胳膊,摔向土地,陳牙腿骨哢嚓一聲。嘭!撞向村頭的石碑,陳牙脖子歪向了一半,鮮血不斷從嘴裏流出。
“你說我們是螻蟻,可你擺脫不了我……”
“你說我們的命不值一提,今天你也要死在這裏。”
“你算什麼東西。”
“你連東西都算不上……”
不斷受創的陳牙沒有昏迷,相反,他笑了起來,他說著這些話笑了起來。笑是沒有聲音的。
“我雖渺小,仍可救人。”
“我為始者,理當救世。”“我以春之名,輔以生之力,燃燒吧,我的“生”!燃燒吧,我的命!”
謙虛又自信的少年啊。果斷又勇敢的少年吧,燃燒吧,燃燒!
包裹著“厄奴”和陳牙的綠色熒光一下由五六米驟然擴大,籠罩了整個棲霞村。中心愈加鮮亮,逐步形成了枚光繭。那些還躺在地上掙紮的人們,被熒光一照,漸漸停止了掙紮,有了活氣。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們,被這光一照,慢慢消融,被風一吹,化為飛灰。那僥幸逃跑沒受牽連的人們停下腳步,閉目享受熒光的撫順。那所有所有活著的人啊,被熒光一照,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媽媽,陳牙哥哥去幹什麼了。”“陳牙哥哥去救人呢。”“那他不會有事兒吧。”“放心吧青兒,不會。”依偎在母親懷裏,抱著母親胳膊的青兒,流著淚,完成了這組對話。
人們的淚水,緩緩滴到地上,通過難以理解的方式,向著光繭彙聚。在光繭下麵形成了一枚既虛幻又現實的水鏡。水鏡映著熒光形成了束光柱。直通蒼天之上。
轟隆隆,還有著陽光的天空響起了雷聲,哢哢哢,當然雷聲前也伴隨著電閃。閃電在明亮的天空中更加明亮,清晰可見,哢,一道閃電沒有消失,哢哢,幾道閃電依然存在,他們從天空各個角度出現,連成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光斧,斧柄斜指蒼穹,斧刃麵向下方,正對光繭。應該說正對光繭裏的“厄奴”。
當空劈下!
轟,最後一聲雷響起。光繭化開,晴空中閃電形成的巨斧斬到了“厄奴”頭上。它的角掉落,被陳牙胸前的春之玉間主動吸了進去:它的身體冒起了道道黑煙,被光斧吸收,兩者同時消散。
斷臂殘腿,脖頸遭到重創的陳牙沒有看到這一切,他仍舊閉著眼,他的思維開始渙散……
“這下,可能真的要死了呢……”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