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還不是去的時候,”舒紫辛道,杜沛遞絹巾給她,她也推還了回去,自己合著袖子把淚擦掉,續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君無慕差人送來一封書信,還一份禮物。”杜沛道,兩樣東西已經放在桌案上,他指了指後,先行退下。
舒紫辛調整好情緒,才去桌案邊把信拆開。信是君無慕的親筆,從字跡上能看出,他在寫的時候相當痛快,字字奔放豪邁,信的內容是告訴她他立妃又當爹,如此雙喜臨門,特意要她一定知曉,他還悉心備了一盒精美的喜糖,當禮物送她。
她燒他糧草,他以此還擊,要她也惱怒一回。
舒紫辛不想為此動怒,而又還是控製不住的把信撕成粉末,喜糖拂地上亂踩一通,他就是這樣不肯放過她,要滅周易也要讓她先痛不欲生。
她承認她的心很痛,很氣憤,但一/夜過去後,從疼痛到麻木,再從麻本到淡懷,她推開窗戶,讓清新空氣沐浴全身,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的平靜過。
早朝時,杜沛不停的看她,她回以淡淡的笑意,真的沒事了。
當天下午,她回了封信,讓君無慕的信使順帶回去,信上隻有四個字:早生貴子,她格外放了張安胎藥方子在信封裏,周易以藥醫聞名,這方子能幫上他。
當君無慕看到她的回信,瞳子裏全是失望,惱怒又很快把失望淹沒,他掀了桌子,嚇得新立的/寵/妃麵無血色。他指著/寵/妃,也就是那日薑公公安排的侍寢女子,道:“該怎麼裝該怎麼做,想來不用孤教你!”
女子被喚為青姬,驚懼的不停點頭後,喏喏應是。
她根本沒被/寵/幸,隻是假裝的而已,她貪圖享受,一聽君無慕要立她為妃就馬上答應了,可以幾日相處下來,發現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更不如外麵的傳言,說帝君對/寵/妃有多麼多麼的好。
君無慕正眼都不瞧她,有旁人在場還好一些,他還算和顏悅色,而當獨處的時候,君無慕陰沉的叫她害怕,好像隨能把她掐死。
這會服侍他更衣,她的手不停的抖,取下盤龍金冠時,不上心勾掛著了一縷發絲,君無慕抽動著眉尾,回身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嘴角都滲出血來。
“帝君息怒,青姬下次一定會小心些。”
君無慕賞她一個滾字,她趕緊到角落裏呆著,再不敢隨意走動。
薑公公端熱水進來伺候君無慕就寢,看到角落裏的青姬,出了些什麼事,他一眼便知了。換成以往,他還能大膽勸上幾句,可現在他隻字不敢提,小心翼翼伺候完就退下了。
青姬哆嗦著去吹掉燈火,漆黑裏,後悔的直哭。
君無慕越來越暴躁,不再隻是指揮攻城,而是親自披甲,城破後還要屠城,男女老幼,隻要入了他視線的,統統一劍斷喉。
他那身橙黃的君王金甲,天天被無辜的血染的通紅通紅。
此時天際一遍豔烈的火燒雲,與他染血的金甲渾如一色,然而他看不出有半點馳騁沙場的豪情壯誌,隻有血腥的殺戮,為一己之欲而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