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安好的是顏惜,因為他呆在漪荷湖,君無慕顧忌佟晚荷才沒向顏惜下手。司徒雲跡當日進宮,見到君無慕,道:“翠珠早已出宮多年,和皇後娘娘早無往來,雖是主仆,但嫁人這麼久了,帝君,何必如此,翠珠真用不著牽連進來。”
“孤,執意如此,你不用管這事,三日後帶兵前往昭通,拿上榮悅兒的隨身信物,相信昭通老國君不敢多事,你屯兵在昭通與周易交接的邊境,協助孤兵分兩路,一舉拿下周易。”君無慕道,說完後把發兵征戰的詔書,隔著禦案拋給司徒雲跡。
司徒雲跡拿詔書在手裏,抉擇後,詔書放回禦案,連同象征大將軍職務的令牌,一並放在禦案上,抱拳向君無慕一禮後,道:“我不會帶兵去,我做不到,帝君,求帝君醒一醒,這不是在挽回皇後娘娘,而是你死我亡的決裂。”
“放肆!”君無慕陰戾的一掌拍在禦案上:“司徒雲跡!別以為你與孤私交甚好,就能抗旨不遵!”
“不,”司徒雲跡無畏回視:“末將隻是不想帝君再錯下去。末將絕對不會帶兵,若帝君因此論罪的話,末將領受。”
末將這個自稱,從來沒有在他嘴裏蹦出來過,雖是君臣之別,但多年來比手足還親,也是可以相信的朋友,沒到想今天,嗬嗬,他笑了,士為知已者死,他是士,禦案後的那人卻不再是知已,他不會再為這個人出生入死。不過,要定他抗旨不尊的罪,他領,他沒有半句怨言,要砍他的頭也可以,他不吝嗇,因為……
君無慕陰戾之極,看司徒雲跡寧死也不帶兵,他惱的罵道:“司徒雲跡,你這個混帳東西,她給了什麼好處嗎?讓你背叛孤!!”
“沒有的事,”司徒雲跡聽到君無慕這麼罵,心裏反而平靜了,看向君無慕,道:“我不帶兵原因隻有一個,昏君暴君用來形容現在你都覺得不夠,因為你才是真正的混帳東西!”
司徒雲跡字字鏗鏘,滿殿回音陣陣,在君無慕扭曲了的鎖視下,他甩袖離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想,這麼做說不定會連累妻女,但他的妻子一定會誇他:相公公,你罵的對!
左膀右臂就這麼蕩然無存。
寢殿的門重重被君無慕甩上,他一個人在殿裏,瘋了般的提劍亂劈亂砍,那方見證過他和她無數歡愉的龍榻,她描眉染脂的裝台,她偷懶時喜歡窩著的美人榻,她和孩子一起打滾的地毯,統統支離破碎,一地狼藉。
是她!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倔強,不肯回到他身邊,他才絕意發兵,因此而失去了左膀右臂。是她讓顏惜傳話,惹母親動怒,還氣生病,他才非要她回來不可,親自向母親解釋清楚。
都是她的錯,是她的!
輕輕拍門聲傳來,他提劍霍一聲拉開,這個時候誰再來說什麼他錯了,他殺誰!而門外是三個孩子,三張小臉嚇的慘白,開門的這個人不是父皇,是可怕的鬼怪。
劍,鐺的滑落到地上,君無慕慌忙去抱孩子們,可孩子們嚇的開跑了,紮進嬤嬤懷裏不停發抖,連女兒也不要他,嚇的哭出聲也不回過頭來再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