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下午時分,開始西沉的夕陽把暮色灑進許華箏的床頭,她才悠悠的醒來。睜開眼,她覺得身體舒服多了,不再冷,也不再冒汗,隻有用一點輕微的關節酸痛,但應該是無礙的。
華箏輕輕轉了一下頭,猛然發現林少威正枕著床沿沉沉的睡著。她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頭,確定自己清醒著,眼睛也沒有看錯。
“林……林先生?”許華箏輕輕的搖了搖林少威的手臂。
林少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已經坐起身的許華箏。
“你昨晚發燒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邊說著便把手伸向許華箏的額頭:“還好,燒退了。但是也要記得按時吃藥。”大概是因為一整夜沒有休息好,林少威下巴上的胡子已經露出了青茬。
許華箏想起了自己昨晚做得那些綺麗的夢,難道夢中林少威照顧她生病的身體,都是真的?她抬起頭,看著林少威:“昨晚,一直是林先生在照顧我麼?”
林少威沒有答她,隻是站起身來拿起床邊的大衣:“以後記得備用鑰匙不要放在地氈底下,很容易被人找到的。”
“你要去哪?”許華箏幾乎是脫口而出,她還沉浸在昨晚那個溫存的夢裏,夢還沒醒,男主人公怎麼就提前離場?
“你……想要我留下來?”林少威揣測的問道。
“沒有!”許華箏在心裏狠狠給了自己一記耳光,你忘記過去的痛了嗎?怎麼還企圖和這個男人糾纏?“會有人照顧我的,林先生不必擔心!”她嘴硬的說。
許華箏臉上瞬息變化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的向林少威表明了答案,他有些受挫的自尊心讓他忽然感覺在這小小的空間裏多留一刻也會窒息。
“DAVID?”怔了半晌,林少威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他痛恨自己,痛恨這樣的猜測。
是的,他嫉妒,他嫉妒圍在許華箏左右的所有男人。
以前,有周冶明;如今,又多了一個高大英俊的DAVID。
許華箏低著頭不說話,她的沉默被林少威理解成承認。他的臉色難看得駭人,他驟然變得冰冷的目光裏射出足以將人淩遲至死的寒光。
林少威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半晌,他睜開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問道:“是不是因為他,你不肯回到我身邊?”
許華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明白林少威的意思,她因他的這句話而大為光火,她氣他過了這麼多年,他卻仍沒有醒悟自己當初離開的理由,她氣他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仍是那麼驕傲自負不肯正視自己的過錯。
她迅速的理了理自己的情緒,然後對林少威微微一笑:“林先生,您在說什麼?什麼回到身邊?”
林少威看著許華箏的臉和偽裝出來的無辜的眼神,他真的不明白許華箏怎麼能做到死不承認?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把話問的這麼清楚,許華箏居然還覺得自己可以繼續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