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空間裏蕩漾著曖昧而尷尬的氣息,許華箏心跳的雜亂而慌張,她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口喘氣都能吸入林少威的氣息,那熟悉的味道隨著她吸入體內的空氣在全身擴散,直至她的內心,和她的每一個細胞交融在一起。
“我們……該回去了……”許華箏輕聲說。
林少威仍是望著他,眼中含著笑,嘴角也輕輕的揚起:“接下來去哪?”
許華箏被他的莫名其妙攪得更心虛:“回……回賓館……”
“回賓館?我們?”林少威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那副表情嘲弄著許華箏拙劣的掩飾和破綻百出的演技。
許華箏冷冷的看著他,她誤讀了他的笑,以為他是在請看自己。
五年了,什麼都沒有變,即使經曆了生死的離別,她在他心裏還是不值一提。
然而,她很快就振作起了精神:“許華箏,你幹嘛要在意這個男人如何看你?你現在最最需要的隻是做好自己!”
她抬起頭,對林少威禮貌的笑笑:“林先生,您需要會賓館休息。”她的表情除了禮儀上的得體找不出一絲情誼:“明天,我們還要去工廠。”
林少威的心頭不禁一緊,他沒想到她變了那麼多。如果是從前,照剛才的情形,她的眼圈肯定就紅了,可是現在,不管她心裏怎樣想,最起碼現在,她還是談笑自若般的坐在他麵前,和他說明天還要去工廠。
是什麼讓她變成了這樣?是他嗎?是那個不幸胎死腹中的孩子嗎?林少威一時想不出答案。
他唯一確信的是,周冶明騙了他,而這騙,她也有份,否則,再次相見,她不必佯裝不認識。可是,她對他是否還有情?她看著他失神的時候,是想起了過往的傷心,還是和他之間的美好過去。
車子拐上了立交橋,天時已晚,橋上的車輛很少,林少威開著車卻恍恍惚惚的走了神,不知不覺中,車速漸漸的快了起來。
許華箏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橋墩,神經也像這車速一樣,越來越緊張。
“林先生,您這樣開快車,會被交警罰的!”許華箏突然開口提醒道:“在德國,高架橋上是不允許這麼快的車速的。”
“有個問題,我不是很明白。”林少威不應她的話,也沒有把車速降下來,反而問她道:“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情?”許華箏以為他要問德國交通的相關規定,連忙應聲道。
林少威的目光專心的盯著前邊的路,口中卻問出許華箏始料未及的問題:“當時,你是不是真的去了如東山?”
當初,幾乎所有人都相信許華箏從醫院離開去了如東山,並最終死在了某一處不知名的山穀或者如東湖底,隻有林少威不肯相信。這一次重逢,朝夕相處這些天,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