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一個中年的保姆一樣的女人在招呼那孩子。
“叔叔我要走了!”那孩子從林少威懷中爬下來,對他揮手說再見。
林少威目送著他走到保姆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被保姆抱起來,再慢慢走遠。
不知怎麼,他對許華箏的思念竟瞬息間鋪天蓋地一般的席卷而來,如果她還活著,如果當年他們沒有失去那個孩子,如今,他們一定也會像這孩子的父母一樣,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回國後,林少威一刻都沒有多做停歇。
他把自己的行程表排得滿滿的,工作占據了他全部的時間。
他不能讓自己停下來,也不敢讓自己停下來,因為如果有半刻喘息的空閑,那所遠隔重洋的小小的院落,那株櫻花樹下的白玉石碑,便會像蠱毒一般在她腦海中肆意的滋生,以致蔓延擴散到他全部的神經。
美國歸來,艾莎兒給林媽媽還有餘管家講述了她和林少威在周冶明的居所的所見所聞。未免林媽媽擔心,艾莎兒避去了林少威重病一周的事實,隻是說他很艱難才接受了許華箏已經離世的事實。
林媽媽當然擔心兒子的精神狀況,但是當她看到林少威每天都醉心於工作,並無舉動的異常漸漸也就放心了。
但是林媽媽所忽略的是,此時的林少威正是和五年前許華箏剛剛離去時一樣,他拚命地工作隻是為了填補思念帶來的恐慌,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他實際上的內心深處便越想念,越絕望。
林少威的困苦和無助,隻有艾莎兒看到眼裏,懂在心上。
作為朋友,她除了精心照料林少威的起居生活之外,隻能選擇在事業上給他絕對的支持和協助。然而她明白,生活中再精心的照料,都比不上許華箏當年的體貼入微;事業上再通力的齊心協作,也無法驅散林少威心裏愈積愈重的深深苦痛。
這一次,林少威要赴德國法蘭克福同一家主營醫療器械的公司談融資合作,艾莎兒由於德語嫻熟便陪同林少威一起出行。
下了飛機,合作方派車接他們去酒店休息。坐在車子後座的林少威即使已經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仍在一刻不停的翻閱著相關的資料文件,莎兒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龐和黑黑的眼圈,忍不住打斷他的忙碌。
“少威,這次合作不必這麼緊張!”她從林少威手中拿過文件:“咱們之前已經和他們進行了多次的接觸了,就連合作的諸多細節都已經敲定,你放心好了!”
林少威知道艾莎兒在想些什麼。他微微一笑,從她手中又拿回了那份文件:“他們是一家醫療器械的公司,雖然經營多年,口碑也很不錯,但是根據歐盟的相關規定,他們主營的產品中有幾項的專利申請還存在著問題,這個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