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你所謂的愛滾出去!”他對她嘶吼道,“不要再用這些假惺惺的東西來侮辱我!”
這一次,許華箏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沒有說話,沒有顫抖,沒有流淚,甚至呼吸和心跳都依舊平穩,她隻是安靜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的房間,經過門前那一地狼藉的時候,也沒有多做停留,抬腿便邁了過去。
她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默默脫下一身滑稽的打扮,然後換上日常的衣服,把頭發重新梳整齊,最後對著鏡子照了照,轉身走出房門。
睡在樓下的餘管家早就聽到樓上的響動,一直披衣站在房間門口沒有上去。一則,林少威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二則,他想許華箏一定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尷尬。樓上的響動停了下來,餘管家側耳聽了半天,也不知道結束了沒有,正當他琢磨的時候,看到許華箏穿戴整齊下了樓。
“華箏。”餘管家輕聲叫她,“你這是……”
許華箏像是沒聽到一樣,徑自從他身邊經過,穿過客廳,走向玄關。
“華箏,這半夜三更的,你要去哪?”餘管家著急了,三兩步跑過去拉住許華箏的衣袖,他隱隱的從許華箏空洞的眼神中感到一絲莫名其妙的不安,他下意識的扯住許華箏不願鬆手,預感到她這一出門便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許華箏有些遲緩的回了頭,呆呆的看了看餘管家,然後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我出去走走,”她說著,輕拂開餘管家扯著她衣袖的手:“放心吧,餘管家,我透透氣就回來。”
餘管家還想說什麼,卻聽許華箏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求求你……”她的眼睛紅了,像是破裂開的琥珀。
“好,好,注意安全。”餘管家鬆開了手,目送著她的背影走出門去,又在她身後喊著囑咐道:“早點回來!”
許華箏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她沒有發現,在她駕車離開庭院的時候,二樓的窗口邊,林少威也正隔著玻璃默默地看著她。
夜很涼,天上掛著一輪孤獨的月亮,殘忍的向人間傾灑它冰冷的月光。
許華箏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空蕩的路上行駛著,偌大的別墅區裏,除了偶爾吹過的風,便是她車輪碾碎落葉的聲音。
她看了看反光鏡中的自己,蒼白瘦削的臉上,林少威剛剛打過的地方留下清晰的五指印。她的視線變得模糊,眼裏的整個世界城市氤氳在一片水汽當中,許華箏將頭輕輕的向上抬了抬,想忍住即將滑落的淚水,卻在望見中天空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時,再難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