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雷爾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那麼你是怎麼認識我的?你看到我以後都在跟蹤我嗎?”
韓寂搖搖頭:“我辦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你知道我得做些事情,讓我父親找不著我。”
“聽起來像是職業翹家,”奧雷爾皺皺眉頭,他已經學會了一些現代語言,“好了,你還是告訴我最重要的……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和議會是什麼關係。”
他這樣說的時候,另一隻手已經慢慢地放到韓寂的脖子上,那略帶涼意的皮膚在提醒對方,說謊可不是一件好事。
韓寂歎了口氣:“很簡單,我看過你的畫像,在英國倫敦的藍維斯城堡,吸血鬼的巢穴。”
“你去過藍維斯?然後安全地走出來?”奧雷爾這會愣了愣,然後馬上否定,“別開玩笑了!倫敦的藍維斯,那裏有那麼多的吸血鬼,你能出來嗎!”
“很多人類進去過,然後又出來了,”韓寂不屑地說,“時代變了,奧雷爾,吸血鬼在學習和人們和平共處。”
“不可能,”奧雷爾收回自己的手,無論是在韓寂背後的還是在他脖子上的,“藍維斯不會改變。”
“它的確變了,”韓寂淡淡地說,事實要比想象強大多了,“你看,這個社會的秩序,它已經不容許夜晚的謀殺和死亡,它變得秩序井然,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那又怎麼樣?人類還像那時候一樣孱弱,甚至更加孱弱,這和三百年前沒有區別!”奧雷爾肯定地說,槍械武器對吸血鬼來說並不意味著什麼。
“吸血鬼獵人和血族之間的戰鬥一直在持續著,教會,當然,還有教會。”韓寂柔聲說,“一場慘烈的戰鬥在你沉睡以後發生,一件聖器讓雙發和解了,就在十幾年前。”
“聖器?”奧雷爾愣了愣,他當然記得,在他沉睡前,血族裏所有的成員都議論紛紛,他們在談論聖器,隻不過那時候隻是傳聞,聖器並沒有出現。
那時候奧雷爾的心情隻有用沉睡來彌補,如果他不選擇沉睡,那麼很有可能在韓寂口中那場戰鬥發生之前就自殺了。
“是的,足以消滅吸血鬼的聖器,”韓寂說,“血族女王也因為一些事情開始沉睡,一切權利落到了議會手上,為了血族最後的成員,他們選擇了和人類和解。”
“他們瘋了……”奧雷爾幾乎是震驚了,他記得那些議會會員那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態度,比起不朽的生命,他們的驕傲更值得保持。
他們居然會去選擇和解,和人類,和食物和解……
“那件聖器一定非常厲害,”奧雷爾歎了口氣,“足以讓他們放下一切驕傲。
“是的,”韓寂輕聲說,“他們規定所有血族成員和其製造的吸血鬼,不能隨意捕食,不能捕食孩子……”
奧雷爾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他隻是沉睡了三百年,世界已經變的這麼快了。
“藍維斯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藍維斯城堡了,”韓寂看著奧雷爾說,“那些曾經的榮耀和血腥已經被關進了曆史的角落。”
“那已經不是藍維斯了,”奧雷爾過了半晌才出聲。
“可以那麼說。”韓寂回答。
奧雷爾坐在沙發上整整一個下午,他好像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他依然記得藍維斯,他就是在那裏出生的。作為所有血族不朽的巢穴,藍維斯簡直就像一座不倒的墓碑。
它的華麗和它的榮耀,伴隨著那些黑暗曆史的血腥味在血族的曆史上就像一個印記,見證了所有血族家族的起落。
現在它的性質改變了。奧雷爾幾乎想現在就回到倫敦去看看藍維斯,是不是真如這個黑發年輕人所說的那樣,但是他又猶豫了,因為早在三百多年前,他已經被藍維斯流放了……
被流放到美國,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韓寂把書輕輕的合上,看看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到了晚上七點了。
“該吃飯了,”韓寂伸伸懶腰,準備拿奧雷爾的手機叫外賣。
“該吃飯了,”奧雷爾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淺金色的及肩長發在幽暗的房間裏散發出一種柔和的光暈。他伸手抓住韓寂想要去拿手機的手腕,輕聲說:“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