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畫一曲思量(1 / 2)

竹橋下溪水靜靜流淌無聲無息,竹屋前三人佇立沉默賴寂,吱呀一聲三人麵前的竹屋門扉自動打開,南風攜軒轅月帶南天走進屋內。

今天是南天六歲生日,按照月紀新曆到了童星修學的年紀,父母會帶兒女進行祭祖祈求先輩庇佑兒女修學之路安順,亦有緬懷先人乘前人之誌的意思,這一禮儀來自省子的孝,省子即?聖人。

南天跪在地上抬頭望著麵前一個個高低不一參差排列的牌位,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緒,牌位上沒有字,他點燃三根香燭,有些漠然地按照吩咐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心中升起滿腹的疑問。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南風並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南天看出父親母親臉色很凝重他不知道緣由,也知道此時不該多問,正在南天起身欲出門之際,左邊桌上一麵鏡子突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他定睛看去,裏麵是奚行的身影還有兩個陌生人。

“看看吧,這就是你將要踏入的星師之路,這麵鏡子呈現的畫麵叫鏡像,鏡像分兩種,靜態影像和動態影像,各種奧妙你以後自然會知曉,這是星師的必修課”南風在一旁講解道。

南天聞言心中悸動,聚精會神開始觀察鏡中畫麵,奚行和陌生人的聲音也傳進耳朵。

“老爺爺你怎麼還在這兒,您沒見到兒子嗎?”奚行一路奔馳翻過那座山又見到了來時遇到的老人,不禁開口問道。

“他肩挑山梨腿受了傷帶我行動不便,隻能先把山梨送回家,再回來接我”老者回聲應道,

“孩子吃個山梨在趕路吧”老者說話間身形鬼魅般已到奚行麵前,奚行還未來得及回答前言,情急間雷步起於腳下和老者拉開了距離。

老者有些意外地輕囈了一聲,渾濁的眼中放出兩道精光,臉上露出貪婪之色道:“娃娃本領不小,不枉我在此苦等甚久”

“老爺爺等我做什麼”當奚行落地的瞬間便感覺到了不妙,他落入了鎖靈陣中,老者突然出手就是為了把他逼入陣中,原來那股不祥的預感竟是在這裏,它並不如何驚慌隻是有些失望,也許心中還有些期待,所以問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話。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把你吃進肚裏你我便能融為一體,這便是我的回報”老者雙唇微動露出了一絲無聲的笑,攤開滿是皺紋的手,望著奚行接著道:“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世間諸多苦難皆有我來替你承受”

陽光灑在林間熾熱如雨,不斷洗刷著奚行的身體,汗水從臉頰滑落,落在岩石上發出一聲茲的聲響,奚行滿腔的怒火開始沸騰,他扯掉上衣漏出滿是傷疤的身體,望著老者咆哮道:“我不知道我是否受過世間最大的苦,但是我知道,無論那一道傷落在我身上,我從未覺得痛,為什麼你要替別人來決定什麼是痛苦,死亡也是一種痛苦,難道你不知道嗎”

奚行的淚水混著汗水在臉頰上流的更快,起伏的胸膛顯示出心中巨大的波瀾,一樁埋藏在心中永遠難以抹去的往事浮現在心頭。

荒人與人族不同,他們隻有在繈褓中時可以獲得一絲安逸,從開始學會走路時,麵對的第一件事就是生存,與星獸圈養在一起開始學會生存,人和星獸隻有一方能活下來。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雷族荒人,並沒有過高的天賦,自然不會受到特殊的待遇,他曾經一度仇恨自己父母,在一次次的生死存亡間不斷發出對這世間不公的抗議,也曾認為自己是這世間最苦的人。

一天,他被兩隻暗影狼圍攻,雖然竭盡全力殺了它們但自己也被狼爪貫穿了身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就這樣死去了嗎,這未嚐不是一種解脫,他心中這樣想著緩緩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當他再次醒來,他沒有死去,身邊多了一個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她讓自己叫她楓,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的父母死了,她說她見父母的最後一麵時父母沒有來得及告訴她自己的名字,隻是讓她活下去,因為那時他們早已死去,她所看到的不過是族人給她看的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