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看著眼前的魔君,感覺嘴唇有點幹澀,不禁添了添嘴唇咽了口口水,感覺更加苦澀。
骨灰是道士的,金丹也是道士的,道士死後作為道士的最後唯一傳人這些自然都是小道童的,小道童即便用難以想象的毅力壓抑了內心的恐懼,但還是語不擇言說了兩句廢話,即使是這樣內心的恐懼依然難以消除。
雨水不斷衝刷著天空,狂肆而放蕩,澆洗著不時迸發的浮光略影與流光溢彩,就連這世間最不可一世那群人兒也不得不慢慢感受到它的存在。
隨著天空中戰鬥的持續,無論魔君山主還是冥君書生都漸漸出現乏力,血月臨頭本對魔人和冥人有利,可這大雨的傾湓降世衝擊著血月對人類的影響,好似在宣告著九轉金丹給人界帶來的福音。
天地間至陰之力與至陽之力的交鋒,令三界之人都感覺到在夾縫中被不斷衝擊的壓迫感,因此消耗在不斷加速,仿佛肩頭原來那‘若有若無的雨越來越沉重,漸漸重若隕石,不斷衝擊著身體向底麵降去……
小道童與魔君同處在距離金丹最近的地方,受到衝擊也最大,不知不覺間小道童距離金丹越來越遠,魔君也隨之下降。
小道童沒有感覺到身邊的變化,因為魔君還在他眼前沒有任何變化,他還在強製壓抑內心的恐懼警惕地望著魔君,他左手把灰翁攬在懷裏,右手拿著箭羽指向魔君,雖然他感覺這些都是徒勞,他還是盡量用力把手裏的東西握緊些,他不想放棄,不願放棄也絕不放棄。
急而稠密的雨不斷奔流,一滴水透過飛鳥勾織的無形屏障落到小童的頭上,小道童緊繃的神經猛一受挫如遭重噬一頭栽在飛鳥背上,身體掙紮一下徹底不在動彈。
飛鳥發出一聲高亢的尖鳴,雙翅揮動一道凜瀝的氣勁掃向四周,仿佛一瓢油,飛鳥的雙翅開始燃燒,接著全身都開始燃燒。
飛鳥鳥首微抬,餘光瞥一眼魔君,一聲唳鳴再次向天穹衝擊而上。此聲唳鳴寂寥而空遠,夾雜著怒氣夾雜著罡氣夾雜著對魔君的不屑夾雜著與生俱來的霸氣,聲音竟然超過剛才的鳳鳴之聲,令所有人為之震驚。
隻見飛鳥全身不斷燃燒,無窮光亮不斷噴薄而出,宛若驕陽!
唳!
再一聲尖鳴,飛鳥尾羽突然激射出億萬華光扇形緩緩鋪開七彩紅光驚現不斷燃燒虛空亮瞎所有人的眼!
“龍雀!”
魔君阿布賽多一口粘稠的紫金色血液噴出,艱難從口中吐出兩個字,滿臉的吃驚訴說著滿心的莫名苦澀。
一眼成樊籠!堂堂魔界之主,竟然被一眼困於空中不能動彈分毫。
魔君早已看出飛鳥不凡所以才遲遲不肯動手,想不到結果竟然是這樣!傳說中早已絕跡的上古異獸龍雀竟然真的存在!
“怎麼會這樣?莫殤你個王八蛋!給—我一死一來!”
短暫的踟躕,一聲拉長音調的暴喝,彰顯著極度的憤怒,阿布賽多身形應聲變為一個龐天巨獸魔雲滾滾震破周身牢籠直殺山主而去!
此時烈焰阿骨打骷髏權杖奮力一擊掃開書生三分身攻擊,骷髏權杖直插天靈頓時冥氣滾滾,身形竟然一化為六同時口中大喝:“六一王一開一天!”
六道身形聚力一擊撕裂書生一道分身直殺山主而去!
飛鳥急速飛行就在魔君冥主出手的刹那間已到金丹前,小道童不知何時從龍雀身上爬起,血從額頭滑落一滴滴落下仿佛燃著生命,顫顫巍巍的小身軀在七彩火光的縈繞下,仿佛離訴著生命最後的光華。
小道童把右手指放進口中用力一咬,仿佛抽空所有氣力,頓時癱坐在飛鳥背上,他艱難托起左手灰翁,右手緩緩勾勒開始刻畫啟靈符陣。
“三魂祭,無極變!”
就在烈焰阿骨打撕裂書生一分身的刹那,書生一聲冷喝,以三魂為力,折扇為引,強行扭轉空間之力。
一聲巨響伴隨著空間的崩坍,魔君的身影和冥主的身影從崩塌的空間裂縫中走出。
魔君龐大的身軀消失少了一臂,盔甲處處皸裂全身不斷滲出血來,錦繡夜闌披風被撕裂,僅剩幾縷碎片連著盔甲宛若彩帶在風雨中搖擺,滿身傷痕訴說著淒涼。
烈焰阿骨全身骨架崩碎似連非連,眼窩中暗淡無光,骷髏權杖支撐著將倒的身軀,夜雨中洗刷著一代冥主睥睨世間的破落身姿。
一襲白衣戀紅塵,九山五嶽任逍遙;
了卻君王天下事,談笑揮扇盡峰騷。
山主揖首一禮望向小道童。
小道童指落最後一筆與灰翁上,口中呢喃一字“啟”,身體向後重重倒在飛鳥身上,稚嫩的臉龐洋溢著笑意,七彩的火光映著幸福的光芒,小道童一片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