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燙的血花打濕麵紗,喀嚓的骨裂聲,水花啪嗒的湍流聲,瓜熟落地的爆裂聲在耳畔不時回蕩,殺手在黑褐海中如魚兒般遊刃有餘殺向遠方!一行夜行衣黑中透紫幽幽生光,顯得愈發幹淨而明亮!
兩位惡魔統領在後方望著越來越遠的黑影,彼此對望一眼,心中不由得再次震驚,而神情卻越來越焦急,眼神卻越來越暗淡與失落……
.........
賞金獵人收劍入鞘,抬頭望向身前兩位巨人,趁著兩位夜叉遲疑的瞬間,厲喝一聲:“去!”。
長劍嗡鳴出鞘,一分為三,咻咻咻破空奔向南方,獵人隨手輕撫一下鬥笠,屈腿彎身同樣開始奔跑……
獵人每一腳落下地便深陷一個過膝腳印,每一腳抬起便蕩起一蓬新鮮的泥土和血花……
三兩步奔至夜叉眼前,獵人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右腳抬起時右臂便彎曲探肘,飛掠斜上撞向巨人胸膛……
這位夜叉統領隻覺襠下一涼,一股巨力推來,身體便不由自主向後方倒去,胸口憋悶,一口黑血噴出,眼前一黑,便怒火燃胸,因為他看到了那可惡的爛草鞋和那隻臭腳趾,欲翻身而起,誰知一口黑血噴出,這位夜叉統領又倒了下去,望著胸前深陷的鎧甲,這位統領不知道該為慶幸還是該為自己悲哀,躺在冰冷的血水裏,身體驟感冰冷便不由自主地恐懼起來……
旁邊一位夜叉統領看著同伴的慘狀,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看著眼前同伴的異狀,想起先前獵人的無恥,怒吼一聲,揮起巨斧向獵人追趕而去……
三柄長劍川字型排列,在前開道,嘩嘩的水流聲,清脆的骨裂聲接連不斷,獵人一步一個腳印,飛速向南方奔去……
夜叉統領在後緊追不舍,看著漸漸遠去的鬥笠,看著普通族人身上的恐怖血洞,聽著淒厲的慘叫,看著族人在血泊中掙紮的絕望神色,心情更加糟糕,心中更加惱怒,怒吼一聲,巨腳落下,掙紮的族人的叫聲停止隻留下一堆肉泥,夜叉甩下巨斧,劈碎一個在捧著腸子慟哭的小孩,邊跑邊脫鎧甲,速度竟快了數倍,像個飛奔的巨大馬車,滾向遠方,追逐獵人的腳印而去……
..........
荊棘聖騎士收槍立於鞍畔,冰冷的眸子一動不動凝若寒冰,黏黏的血液沿著騎士鎧甲的邊沿,順著騎士的長槍快速滾流而下,滴落地麵發出滴答的聲響,對麵兩位修羅統領頓時警惕大起,揮起骨刃立於胸前!
騎士眉梢微動,低喝一聲,長槍直至北方,身下浴血聖獸,頭顱微抬,長吼一聲,四蹄飛濺,一躍而起百丈高,到達最高點時腹部微顫,兩片羽翼唰唰而出,斜滑而向遠方……
兩位修羅統領望著長槍直指,神情微淩,本欲浴血搏殺,誰知騎士竟一飛衝天,不禁疑惑抬頭,正見聖獸雙翼展出,不禁大驚失色,剛欲起身追趕,誰知聖獸滑至半空竟又生出兩翼,兩位修羅心中駭然,竟呆在原地,滿臉的不可思議……
聖獸四翼展開斜滑而下數百裏,竟似受著重重的壓迫難以高飛,離地數百米時,身形微搖,竟有些不穩,聖獸嘶吼一聲兩片羽翼從腹下展出,身形立正,向前方滑翔而下……
兩位修羅被嘶吼聲驚醒,然而瞥見聖獸竟又生出兩翼,心神立刻不穩,兩口鮮血噴出,兩位修羅劇烈地咳了起來……
聖獸身形落下,隨著碰的一聲巨響,地麵揚起無數血花和泥土混雜著山石向四周飛濺,聖獸六翼萎縮消失在腹部,四蹄微屈,再次彈射而起……
兩位修羅望著天穹中的一人一獸,心神萎靡,神情沒落到了極點,無由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疲憊,不由傷感起來,齊齊低下頭去……。。
然而望著血水裏倒影的影子,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天穹中的殘月,神情慢慢恢複正常,骨刃一陣輕吟,兩位修羅消失在原地,追隨天穹中的一人一獸而去……
........
四人之中,射手的速度最快,翎羽的射程最遠,威力在高空也最大,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艱巨的任務阻止四道疾光的混合,或者說阻止傳說中的十字囚天陣。
殺手對黑夜最為熟悉,所以他選擇了自己的獵物那隻黑色烏鴉;獵人是天生的獵手,所以他選擇了那隻生命力頑強的巨蠍;荊棘之中多魔蛛,所以騎士選擇了那隻蜘蛛。
四人從來沒有合作過,這次卻配合的很默契,仿佛心有靈犀,他們從來沒有看過彼此殺敵,因為他們在從來都是背對著背,然而他們從來沒有選擇過同一個目標,因為他們表現的很默契,這是沒有道理的道理,或者說是殺出來的道理,因為他們已經在血月下征殺了十二年。從最初的天各四方,到現在的一個小圓圈,甚至背對著背能聽見對方的武器滑過敵人的身體時所發出的細微聲響。
地麵發出了一聲輕響,清脆入耳,叮咚做聲…奔跑的三道身影突然微微一滯,追趕的六道身影也隨之微微一滯……
射手的弓落在空中翻轉而上似乎想隨主人淩空而去,怎奈主人不肯攜帶,便掙紮幾番,無力地落在地麵的血水裏,發出了不甘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