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鍾楚上岸之時,遲不飽已經站在了岸邊。他很奇怪,為什麼在這初春的節氣裏,鍾楚竟然跳到了無淚泊中遊泳,而且是穿著衣服下水的。
但是在他看到《方術煉金集》已經被水泡透之後,他頓時的火冒三丈。他衝著鍾楚嚷道:“寶書怎麼會掉到了水裏?”
鍾楚沒有看遲不飽,更沒有直視他的眼睛,說道:“哦,在岸邊睡著了,不小心落到了水中!”
遲不飽小心翼翼的從鍾楚手裏接過它,疼愛的說道:“你怎麼會這樣的不小心!這本書可是崇文院的根基。”
鍾楚白了一眼遲不飽,說道:“還不是你大聲嚷嚷,把我嚇到了,就掉水裏去了!”
遲不飽一愣,將信將疑。
鍾楚抖了抖身上的水,又問道:“剛才你在喊什麼?”
“哦,對了。我找到了你為什麼總是把那一爐含了鉛的藥材,煉成整塊鉛丸的原因了。書中也有這樣的記載,說的是人族聖兵斷世追魂劍的來曆,它是被上古時期一個靈族煉器師鑄造,他的武修修為很低,但卻擁有強大的禦火淬煉能力!沒人知道他是用的什麼方法,後世之人把他的這種能力叫做‘煉力’,很可能就與你擁有的靈識相似!”
遲不飽將那本書用自己的衣服擦拭了數遍,恨不得能把上麵的水吸幹。
“怪不得幾次煉丹都練成了鉛球。”鍾楚看著遲不飽,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又說道:“回去用火輕輕的烤一烤吧,冷死我了!”
等著遲不飽慢慢的將《方術煉金集》用火慢慢烤幹之時,鍾楚已經在嚴小晶的陪伴之下,逛起了這偌大的帝都街市。他已經很久沒有出來好好逛過了。帝都之景還是那麼的繁華,依舊是那麼喧鬧。
對比著帝都中的宏偉建築,崇文院還真是殘敗不堪。該去哪裏弄到些錢,好把崇文院中的房子修繕一下,最起碼也要給遲不飽建一座藏書樓。免得他每天隔上十天半月,就要拉著自己去幫他曬書。那麼多的書,光是來回搬挪就夠把人累個半死。
“前麵是什麼地方?那麼熱鬧。”鍾楚被一陣陣吆喝歡呼聲打斷了思路,他無心再去觀賞這繁華的街景。
嚴小晶看了看前麵,說道:“賭坊!一群小混混,還有一些不務正業的富家公子在那裏賭錢。”
鍾楚點頭,說道:“過去看看?”
嚴小晶皺著眉頭道:“賭錢,有什麼好看的?”
鍾楚一臉悲催,說道:“不看人,就看看錢麼!也好有個錢的概念,還要修房子,就算過過眼癮了!”
二人擠進人群,滿桌之上全是黃白之物,足有千兩。鍾楚哪裏見過這麼多的錢,在北原之時,北涼邦國為了控製黃金流通,統一鑄成金幣。而在中土天|朝,無論金銀全都是大塊的金銀錠,要不就是官方鑄造的金條銀磚。
那金銀之光仿佛都把眾人的臉給照得通亮,這真是好東西!誰說帝都盡是銅臭之氣,那是他們竟在銅鐵之中晃蕩了,而沒有遇到大堆的金銀,這根本就沒有味道麼!
在鍾楚麵前,這些金銀仿佛不是一堆錢,而是一座座房子,藏書樓、大廳、長廊……
旁邊的老荷官仿佛看到了鍾楚癡迷的模樣,於是張口對他說道:“這位小爺,來壓一把。簡單的很,就是賭大小。”
又有一個夥計對著鍾楚解釋道:“桌布上的是賭金,十兩賭十兩,五十兩賭五十兩,一直到二百兩。群賭買大小,對賭比點數,本賭坊坐莊!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鍾楚看了一眼嚴小晶,見她臉色很是難看。
嚴小晶不滿的說道:“我看你真是學壞了!不光嘴貧,還想賭!”
鍾楚從懷中摸出來了一塊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小聲對著嚴小晶說道:“無論什麼時候,隻賭一把!”
“買大!”
老荷官看著鍾楚認真的樣子,很是欽佩他認真的態度。不過他看著鍾楚掏出的那塊銀子,搖了搖頭,他問道:“這位小爺,您這銀子有一兩麼?”
鍾楚回答的很堅決,說道:“八錢!”
四周人一陣哄笑。
不過老荷官卻是更加的佩服他了,來了一個像賭王年輕時的人。
當年賭王大人也不就是個窮小子,拿著借來的十兩銀子,一舉贏下帝都的百所名樓大院,富甲一方。據說聖明昭烈皇帝陛下曾把龍袍都輸給了他,至今那龍袍還被賭王大人掛在大廳裏供人瞻仰。
這小子不過十四五歲,比之前賭王大人初到賭場時還要小。而且他隻有不到一兩銀子,遠遠低於賭王大人的十兩。最重要的是他認真的態度,比當時賭王大人還要專注,真是不簡單。
老荷官接下鍾楚的銀子,放在了十兩的位置上。
店夥計有點不明所以,老荷官卻擺了擺手,示意賭坊替他墊付上剩餘的銀子。
老荷官輕搖色子,轉而笑了,因為鍾楚贏了。
老荷官修為極高,在這裏不知道搖了多久的色子,發了多少的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