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它的必然性與偶然性,包括戰爭與愛情。——題記。
宇宙的顏色永遠是漆黑的,即使從‘遙望’號太空母艦全擬真的舷窗朝外看,還是會有被無邊黑暗吞噬的錯覺。
站在艦橋旁邊看這個男人,嵐影眩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金發狂野的披散背後,太陽般的耀眼,卻有一雙酒紅色的奇異眸子。
那顏色,妖豔的詭異。嵐影眩想,那時是否因這雙妖豔的眸子裏複雜到極點的神色中,夾雜著一絲極力掩飾的悲哀。毫無征兆的闖入巨大的全息熒幕,才放這麼一個‘敵人’進來。他想,他在做著和自己應該做的完全相反的事情。
機甲殘骸密密麻麻遍滿真空,無聲的硝煙還未散盡,甚至以‘遙望’號四門輻射粒子炮都傷不了該死的係外強悍艦船。一架殘破到已經無法用狼狽不堪來形容的機甲,一次又一次拚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死命掙紮著突出重圍。
某個瞬間被某種有如實質的光芒刺的眼睛生疼,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生平第一次,做了不知是否正確的選擇。
“我命令你放他進來。”嵐影眩一向不廢話,這麼措辭強硬的官腔隻因為——
他知道,隻有命令才能讓這個驕傲的男人無可奈何的服從。盡管他英挺的眉梢淩厲的挑起一抹極力壓製的狠戾和不該出現在一個副官身上的桀驁不馴。他瞥了那個稱為主官的少校,抿抿嘴唇,按下一個按鈕的同時一句:“要負責的人是你,不要忘記。”
於是在無聲的陌生戰場上,壓軸的東西在最不該出現時上了場——能量係統損失60%的代價是看著那艘不明艦船在視線中驟然縮小。
硬拚,一向不是嵐影眩的作戰,他從來分的清主次。然而這次,在他下命令按下那個按鈕時,分清了麼?
“見鬼shit!這群該死的雜種!如果老子這次活著我發誓我要他們付出……”驚險到極致的一個轉向急停!在無數未知但絕對能讓人瞬間灰飛煙滅的射線交錯的天羅地網中,他近乎不可能的在做最後一次努力……
無暇去想戰死的夥伴,現在所有的一切隻為生存。
殘破的機甲已經無法負荷超出動力支撐的動作,警報器在十分鍾之前就已刺人耳膜,瘋狂鳴響——能量枯竭!機甲的動作終於變得僵硬而緩慢。邁克爾琢磨,是否他將步上所有夥伴的後塵。即使全息影像中早已映出戰場邊緣那艘明顯軍方的太空母艦。他也不指望那東西可以抵擋住這幫係外瘋子嘔心瀝血的傑作……
軍隊,嗬嗬,很久以前就已經將信任這東西狠狠摔碎……
否則。
眼看那致命的射線將把他變成純粹的太空垃圾,冥王挑起嘲諷的笑……猛然間一股大力襲來,由於能量不足慢半拍的全息影像終於映出那艘母艦劃過的詭異軌跡。
笑容僵在嘴角——這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來不及多餘思維,強悍的吸力讓他禁不住眼前一黑,最後的影像是本該撤離的軍方戰艦打開一個微小的縫隙。
通往生的那一端。
在昏迷了四十八個小時之後,強悍的男人還是執拗的轉醒了過來。盡管由於機甲過熱,戰鬥持續時間過長,以及大規模大幅度的透支體力和精神力。他顯得疲憊甚至虛弱不堪,但他還是醒了過來。
那場戰鬥,實在太慘烈。而曾經追隨在身後的同伴一個又一個在眼前逝去,還來不及悲傷就被複仇的瘋狂火焰煎熬到拚了命的向外闖!
他從來不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人。尤其將這個責任交托給他的人,為了給他爭取逃脫的時間生生的扼殺了自己生的希望。
“一定要活下去。”那個人最後的話,停滯於最後一絲能量運用到極致飛撲在他身前,被死亡的火花化為灰燼的瞬間。
諷刺的挑嘴角——冥王?是否永遠在為同伴帶來死亡?所以在他掙紮著要不要醒過來的時刻,仿佛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
邁克爾……邁克爾……不要睡了……別睡……忘了麼?忘記你的誓言了嗎?不要睡……
盡管他受到的輻射傷害嚴重到母艦上最擅長這方麵的專家卡洛斯都隻能處理下外傷後,無奈的搖頭聽天由命。他,還是執拗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