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不會有什麼會讓我興奮激動了,可隊伍的最前端出現的幾人讓我目瞪口呆。
隻見懷前,江光勇,侯安泰幾個衣衫破爛,滿身血汙的衝著我微笑。
“五爺,俺費了條胳膊,你以後還要我這老粗不?”江光勇咧嘴笑笑,那笑容卻比哭都難看。
我一驚回神,打量他的手臂,發現他的左胳膊自肩膀沒了。
“爺,看到您沒事,真好。”懷前淺淺笑道,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缺乏血色。
“我就說了,五爺乃成就大事的主,怎可能被那些宵小傷到!”猴子嘿嘿笑道。
其餘幾個人,靦腆疲憊的笑著。
我全身都在抖,不可抑製的發抖。邁開僵硬的腿,一步步走近,猛的張開雙臂緊緊將他們摟住。哽咽道:“你們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他們先是渾身僵硬,隨後反手也將我抱住。這時,其餘邊洲將領們也一個個走過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一群大男人劫後重逢,毫無顧忌的抱頭痛哭!
我強忍住激動,低聲問道:“就你們幾個活著回來了麼?”
侯安泰瞧瞧邊上情緒激動,無暇旁顧的眾人,笑道:“主子爺不是和我說過,跟著您的人通常都比較命大麼?一點沒錯!咱們的人十三個活著回來的!隻是傷的太重,如今都在後麵躺著呢!”
我深吸一口氣,返回到邊洲城門,衝著又哭又笑的邊洲軍民搖臂大喊:“天佑我大雍,天佑我邊洲!我們贏了,我們是勝利者!!!”
每個人臉都漲的通紅,眸子裏全是狂熱的光芒。不知是誰最先附和,“天佑我大雍,天佑五皇子!”
最先不過數人,漸漸,整個邊洲齊聲高喝,鳥雀驚飛,戰馬嘶鳴,聲震四野。
我慢慢彎起嘴角,露出最燦爛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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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呢?”莫懷前走到侯安泰身旁,低聲問道。
侯安泰好似沒聽到,隻一味望著遠處被萬人包圍擁護的顧寫意。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我在想,這冒險重返邊洲的舉動,主子爺是難以割舍感情,還是權衡利弊後的權宜之計。”
莫懷前瞳孔驀然收縮,冷冷道:“那結論呢?”
侯安泰無視對方散發出的淩厲殺氣,道:“結論是,不管他究竟是怎樣想的。我都願意選擇相信他是出於感情。”
莫懷前一怔。
侯安泰咧嘴笑笑,露出森白的虎牙:“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討厭我。不過我已注定被五爺留在邊洲,估計沒個三五年咱是碰不上了。你可要好好守著咱的爺啊!”
莫懷前別過臉,冷淡的回了句:“用不著你操這份閑心。”
“切!”侯安泰暗中比了比中指。不過考慮到雙方武學上的差異,沒敢放到明麵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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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遇與危險並存。若不是選擇留守在邊洲,我哪能這麼隨心收服人心,提拔屬下,清洗異己。
朝廷方麵連下數道聖旨嘉獎,並招我回京聽封。我以種種借口,模糊視線連消帶打推委。更借機跟隨韓似山到了真正的戰場磨練一番,收獲頗多。
邢正中也真是命大,雖昏迷仍被忠心的親衛自亂軍中帶回新戈。據說他的一個年輕副將,為護得他周全,渾身上下二十三處受傷。不知怎地,摸摸右眼下,顴骨處五厘米左右的傷疤,我忽然想起那個射我一箭的青年。這沒被提及姓名的年輕副將就是他吧?你小子最好回去日日燒香拜佛,期盼別再遇見老子,否則,哼哼!
在西北整整拖了一年,眼看再如此下去定要被有心人詬病。於是在雍慧二十六年,我攜紀元子夜等,領著三百親衛,一路吃喝玩樂,慢悠悠晃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