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晨曦，迎著清風，顧問走在通往教室的路上。
古人雲：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顧問曰：就你們廢話多。
從很小的時候，顧問就不相信“古人雲”“學者曰”，這樣的話太多太多，完全相對立的兩句也是存在的，根本不具有任何實際價值。然而再如何謾罵“古人”，顧問也不得不早早起床，踏上這條不歸路。
顧問此刻十分煩躁。煩躁的原因不止是早起，還有頭天晚上的夢。而最令顧問抓狂的是，他記不起夢的內容，哪怕是一點兒也不行。這意味著，夢帶來的煩躁，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消除的。
距離正式上課還有五分鍾，顧問走進教學樓。作為高中一年級新生專用的一棟樓，一樓入口處格外清冷。新學期伊始，無論之前是怎樣的學生，都準備有一個好的開始。然，顧問，之前不是學生……所以當他抱著“能多睡一分鍾就多睡一分鍾”的念頭起床時，就注定了現在的結局。
顧問從教室後門無聲無息進入時，昨夜的夢便刹那湧入他的腦海。總而言之，顧問徹夜擔心以至於帶入夢中的情景，正擺在他的眼前。
原本空著的前方座位上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孩。
那是一個短發女孩。
那是一個正盯著顧問看的短發女孩。
那是一個正盯著顧問看的漂亮的短發女孩。
昨夜夢中的憋屈感再度傳入顧問的腦海，衝擊著他的神經。夢中經曆的日日夜夜，和顧問眼前的情景一模一樣:前方坐著的女孩，擰過頭默默注視著自己，即便心中有千萬話語，嘴卻始終隻能發出“嗚嗚”響聲……
搖了搖頭，顧問驅趕掉夢遺留的不適應感，走向自己的位置。女孩依舊盯著他看。
顧問剛剛坐下，閔芷就發話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顧問愣了愣，旋即明白，閔芷看遍了全班人，發現沒有自己，於是知道剩下的位置是自己的。想到此處，顧問對著閔芷笑了笑，回應她的關注。之後，顧問掏出了白紙和筆。他無法克服不能說話的毛病，卻可以想辦法和閔芷溝通。
“我不是啞巴”顧問如是在白紙頂端寫到。
“什麼？”看到顧問寫下的文字，閔芷感到十分驚奇，好在她控製住了自己的音量，沒有驚擾到旁邊的人，“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的情況很特殊，”顧問對女孩的反應很滿意，飛快地寫到。可接下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呀？”閔芷對顧問的情況產生了極大的好奇。能讓一個不是啞巴的正常人長時間不說話，這樣的秘密足夠吸引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我從小時候起，見到漂亮女性時，就說不出來話。”在閔芷的好奇地注視下，顧問再三斟酌，寫下了自認為最容易被接受的解釋。
“呃……”看著顧問寫下的一串文字，閔芷語塞片刻，難得一見的紅了臉，“謝謝你……”
“這個莫名其妙的謝謝是什麼意思？”顧問墜入雲霧之中。
女孩重新注視著顧問，想得到真正的答案；顧問完全不明白現狀，還在撓頭思考“謝謝你”的含義。二人無言，氣氛尷尬起來。
“大家早上好。”好在這時上課時間到，裘不貪進入教室，拯救了顧問。“今天第一節是數學課，未來三年的數學老師由我擔任。”裘不貪一邊說著，一邊揚了揚手中一疊白花花的紙。“今天要做的是一套入學測試試卷。”
“啊——這就要做卷子啊？”“開學第一堂課就做卷子，讓不讓人活了啊？”“……”即便還未摸清麵前老師的性格，班上的學生們還是無法克製對“考試”的厭惡，紛紛不滿地抱怨道。
“我也不想第一天就讓大家做卷子，這是學校領導的規定，我也沒辦法。”裘不貪一邊笑著分發卷子，一邊把黑鍋推給學校領導。“好，拿到卷子就開始做吧，時間兩個小時。”
“這就是所謂的‘試卷’麼？”顧問不再想之前的問題，拿到卷子便打量起來。“無非就是印有題目的紙嘛。”
顧問很快完成了試卷最前麵的幾道題，他也發現這並非是一張數學試卷，而是一張綜合試卷。題目包括的內容非常多，語言、地理、曆史……
不過很快，顧問就被一道奇怪的題卡住了：
“小明在自己家遊泳池中接上一根水管，準備向池中灌水，與此同時，池底的排水孔也開始向外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