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輝是個攀岩運動員,他挑戰過全國許多知名的陡崖,憑借實力與運氣,每次都獲得了成功。尤其是三年前,他攀上了那座最高的獅子崖,這令他名聲大振。石文輝曾誇下海口,天下沒有他攀不上的陡崖。
水中魅影這天,石文輝參加完一場攀岩知識講座剛回到家,郵遞員就送來一封掛號信。信沒有署名,寫信人隻說在他們家鄉有一座叫猴低頭的陡崖,問石文輝敢不敢去試試。信的字裏行間充滿了挑釁的意味,石文輝蹙起眉毛,若是不去,恐惹人恥笑,有損自己“天下第一攀”的美譽。最後,石文輝還是決定先去實地探查一番。
果然,當石文輝依照信中所留的地址找去的時候,發現了坐落在一個偏僻山穀中的一處陡崖。崖壁間幾乎沒有著力的空隙,底下窄頂上寬,難怪叫猴低頭,真乃猿猴難度。
不管怎樣,他決定先探查一番。經過一陣忙碌,天已黑了下來,石文輝從旅行包裏拿出了一個手電筒和一把鋒利的匕首,準備尋條路四處轉轉,看穀中有沒有可以借宿的人家。這座山穀臨近一條蜿蜒的小溪,石文輝沿著小溪向前行,終於在小溪旁發現了一間茅屋。
石文輝不禁喜出望外,他敲敲門,走出來的是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手裏拿著一盞油燈,混濁的眼睛不停地朝石文輝身上打量著。石文輝客氣地說:“老大爺,我是個攀岩運動員,來這座山穀進行探查,因天晚下不了山,想在你這裏借宿一晚,我可以多給您錢。”
老頭眯著眼“哦”了一聲:“進來吧,年輕人,這座山穀可不平靜,夜裏經常有狼出沒。唉!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呢?”石文輝對於能找到一個棲身之所已相當滿意了,他放下旅行包,隨口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住?”
老頭歎了口氣,“我原本有個兒子,前年去猴低頭采草藥,失足摔死了。年輕人,你來這裏也是為了猴低頭吧?我跟你說,我活了大把年紀,還沒見有人上過猴低頭呢,聽說上麵有冤魂在作祟。”
冤魂?石文輝的心驀地顫抖了一下,臉色也變了,老頭什麼時候走出去的,石文輝一點也不知道,腦子裏仍在回味老頭的話。不知怎地,石文輝忐忑不安,又重新打量起這間房子,一張鋪了些茅草的木板床,低矮的桌子上放著盞油燈,昏暗的燈光映在白色的窗紙上,顯得特別陰森。石文輝突然想到在這鮮有人跡的山穀,一個舉步維艱的老頭孤身住在茅屋裏,他靠什麼維持生計?想到這裏,石文輝不禁冷汗涔涔。
這時老人端著臉盆進來了,他警惕的眼神緊緊盯著老頭,並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但老頭並沒有敵意的舉動。這時倦意襲來,石文輝決定先洗臉休息。他把臉盆端到桌子上,水很清澈,甚至能看到臉盆底的條形花紋。石文輝捋起袖子,以手掬水往臉上抹去,水觸著肌膚冰涼冰涼的。石文輝第二次把手伸進臉盆時,盆裏的水居然自動旋轉了起來,像個小小的漩渦,接著冒出一陣陣熱氣。石文輝伸手一探,冰涼的水頓時如開水一般滾燙。
石文輝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幾步,這水難道有什麼超乎自然的磁力,否則怎麼產生這種怪異的現象,等他在望向臉盆的時候,整張臉都變得煞白。此時熱氣突然消失,又轉為一盆清水,但水裏清晰地映襯著另一個人的頭像,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這頭像石文輝並不陌生,英俊的麵龐上還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是肖源,那個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原來肖源與石文輝一樣,也是一名職業攀岩運動員,兩人作為隊友和夥伴,一起征服了無數的陡崖,在攀岩界,兩人像雙子星座一般閃耀。兩人同甘共苦,可謂生死之交,但一次意外卻葬送了肖源的生命。
那次,肖源聽說獅子岩很具有挑戰難度,於是邀請石文輝合作,共同攀登這座有史以來無人成功的險峻陡崖。起初石文輝並不同意,因為非常危險,哪知肖源的態度卻很堅決,他說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登上獅子岩,戰勝自我。石文輝禁不住肖源的再三懇求,同意了此番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