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並不能讓人長大。
秦宇還是那個秦宇。未經曆過,如何知道該如何抉擇?即便經曆過了一次,難道這樣選就是對的嗎?
秦宇自己來承受所有,如何承受。
所以他要變得強大,強大的讓自己能夠多些擔當。
父親那滿足的笑容,表哥開心的忙碌,同學信任的眼神,朱老師絕望後也找到了一扇窗,甚至白雪都可以踏出泥濘,不惜放棄尊嚴抓緊自己的內心。
“我做了什麼?”捫心自問,卻得不到答案。
靠在車前,秦宇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任由它燃燒著。偶爾放到嘴中,輕輕的吸一口,然後吐出陣陣白煙。過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人流不息,忙碌卻又充實,即便艱難,卻充滿希望。
路邊的樹木,鬱鬱蔥蔥,有的直挺挺,沒一點彎曲;也有的被曾經的風雨壓彎了脊梁,卻堅韌的挺立著。或許在過了十幾幾十年以後能夠挺直腰板,更或許承受不住下次的暴風雨,被徹底壓斷。
二十一世紀初的街道上,自行車多於汽車。路很窄,通行卻暢通。
眼前的畫麵,秦宇就像在看電影一樣。此時他忘了自己就身處在這樣一個年代,這樣一個小小世界中。
“秦宇。”白雪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宇眼睛的焦距沒有變,有些茫然的看著前麵。扔掉手中的煙頭,翻翻口袋,又拿出一根煙,放在了嘴裏。
氣氛有些沉默。白雪沒再說話,隻是低著頭站在秦宇的身後。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許應該安慰一下他。
看著眼前的大男孩,白雪心中壓抑不住的冒出的這樣的想法:她並沒有走進他的內心。
白雪在回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同寢室的姐妹和她描述了那晚的事情。白雪能夠想象的到,一個16歲的男孩,下手狠辣,為了救她毫無畏懼。
所以白雪決定跟他一輩子,無論發生什麼。
白雪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什麼她都會承受。
可如今男孩的沉默卻讓她有種要逃跑的衝動。
“你回去吧,我沒事。”秦宇還是沒有回頭。
直覺告訴她,應該聽秦宇的。但是雙腿卻不聽使喚。白雪隻是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掙紮。
靜靜的抽完這支煙,秦宇攬著白雪的肩膀,輕輕的說道:“回去吧,我沒事。”
秦宇沒有解釋什麼。
隨後的幾天,秦宇很規律的安排著自己的時間。
法拉利沒有再往漁具店開,隻是停在了秦宇家不遠的一個停車位上。李淑雲回來過一次,給秦宇和秦亮兄弟把衣服洗了,屋子打掃了一遍,又匆忙的走了。秦宇還沒來得及問外婆的病情。
每天早晨,兩套大餅雞蛋。偶爾換換煎餅果子,豆漿油條什麼的。上課認真聽講,下課除了去廁所,他基本上都呆在座位上。放學也不去網吧了,有時候去打打籃球。然後就回家。漁具店也不去了。整個新店的裝修他也沒有過問。隻是李大勇打了幾個電話,和他講了一下裝修的進程,詢問一下秦宇的意見。
房產證已經寄到了店裏,秦宇讓李大勇鎖在了保險櫃中,但是包裹並沒有開封。狗六的錢在約定的最後一天,送到了秦宇的手裏,一百萬整。秦宇從中拿出了20萬,說是給斷腿那位的醫藥費。
秦宇最後告訴狗六:“以後,看見我躲遠點。我要是高興可以當沒看見你。我要是不高興,斷胳膊斷腿是輕的,惹我生氣了,我會殺人。”秦宇說這句話的時候渾身煞氣,嚇的狗六隻是一個勁的點頭。
又是一個周末,秦宇一早就接到了五河公安局的電話,讓秦宇和其他受害者到局裏來結案。秦宇給其他四個人打了電話,讓他們和家長到公安局門口見麵。秦宇想了一下,給朱老師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陪自己走一趟。
秦宇洗漱了一下,駕車去接朱老師,然後就去了五河公安局。
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到齊。
李博的爸爸,賈勁鬆的爸爸,費星星的爸爸,還有高主任,作為監護人來的。“朱老師,你怎麼來了?”高主任有些奇怪。
“哦,高主任。秦宇的家長臨時有些事情,這不秦宇給我打了電話,我就過來了。”朱老師還在納悶高主任怎麼也來了呢,不過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進去吧。”秦宇走在前麵,直接進了公安局的辦公大廳。
“您好,我找郭立仁郭警官。”秦宇來到公安局的辦事窗口,詢問道。
“您好,請稍等,我給郭警官打個電話。”說著就拿起電話撥通了郭警官的手機。
等了不到1分鍾,一位個子175左右,身材挺拔,年齡大概三十出頭,身穿警服的男人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直奔秦宇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