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看你細皮嫩肉的,怎麼就想著長途跋涉去江南呢,此去千裏,路途遙遙,你苦了不要緊,你懷裏那女娃子恐怕捱不到那裏去。”
路上黃土飛沙,鹹陽城外真心各種苦啊,還要聽老伯伯各種循循善誘,葉耐忍著,但一看懷裏,葉耐差點暴走,自家那細皮嫩肉的妹妹睡得那叫一個香啊,合著所有耳朵生老繭都成了葉耐的事了。
“你看,又要下大雨了,雖說近來匪患變少,可這一路天氣惡劣,兩位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轟……”不知是不是聽見馬夫開口,上天都配合著降了一個雷。
臥槽……葉耐強忍著把兩個字咽回去,想著如今寄人籬下,臉上假笑,說到:“大叔,不是我不愛聽你說……”
“可我們都已經走出五十裏地了……”
葉耐想哭啊,一開始讓你拉我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話那麼多。都出來五十裏地了,你特麼再說有什麼用,還能回去不成?
“籲……”
正想再說,卻見馬夫拉住韁繩,止住了車馬。
“你妹啊……”
這車停的又急又快,葉耐哪裏能料到,管不得其他,隻能先急忙護住懷中妹妹。
“哎呀……”葉耐頭頂撞了大包,都沒有緩過神來,一柄寬刃便抵在脖子上了。
葉耐一時驚嚇,還未來得及生怒,卻就見馬夫那菊花似的老臉徒然奸笑,差點湊到葉耐臉上。
“我說了一路,就是怕二位夜晚難過,小老兒的瘦馬跑不到涼州了,餘下二位請吧……”
葉耐愣住了,他拆了別人一輩子橋,想不到現世報來的這麼快,今日是真遇見過河拆橋的了。
“你敢過河拆橋?”
葉耐麵色不善,眼神銳利,盯住了馬夫。
“小老兒豈敢?實在是今日馬匹吃得少了,真的到不了涼州。”
馬夫話語卻也冤枉,但手下可沒停著,將葉耐翻來覆去搜刮了一遍。
隨即他眼神一閃,盯住了葉耐懷裏,那女孩似嬰兒喏喏,竟然還在熟睡。
“你敢!”
葉耐大怒,手掌急出,就要握住那柄不算刀劍的利刃。
“喲喲喲……”說時遲那時快,馬夫動作極為迅速,立馬抽回兵刃。
“你這小孩,顧著妹妹不要命啦……”
馬夫一陣後怕,方才若是被葉耐抓住他的利器,後果難料。
馬夫說著退出車廂,站在陰暗的天地裏開口道:“小老兒劫道有商有量,絕不欺辱女童,你快些叫醒那女娃子,下車去!”
“哼……”
好漢不吃眼前虧,葉耐冷哼一聲算作忍下,抱著自家妹妹便下了車,小心翼翼模樣讓馬夫感慨。
隨即葉耐頭也不回直接走,竟然沒有看馬夫一眼,青衫落拓不羈,天色蓋不住他的風華。
“你一個人還好,但拖著這女娃娃,別說到達涼州,這山道上的匪患也夠讓你受的。”
待走出幾步,馬夫卻身後開口,葉耐之瀟灑令他佩服,這樣人若是死在棧道上,可惜了。
“你說什麼?”
葉耐一聽扭頭,最後幹脆搖醒自家妹子,放下她站住,竟然不走了。
而後一轉身就是一個惡狠狠麵孔,嚇得馬夫退了一步。
葉耐早就忍了馬夫一路,如今一聽那人還玩臨別贈言,頓時怒不可遏。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老子就不高興,他奶奶的一路上沒完沒了,搶劫還帶事後囑托,你以為你是俠盜啊?”
葉耐雙手叉腰,似潑婦罵街,一聲下去兩個聽眾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