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接著比(1 / 3)

因為夢中的場景,孟言寧很敏銳的發現孟老太太那邊的不同尋常,她本來就是要阻止孟言茉表現,此時趁亂拉住孟言茉道:

“九妹妹,你身子不好,這麼半天也該累了,我這就讓人扶你回去吧”。

孟言茉雖然奇怪孟言寧的舉動,但也不想和趙問蘭在這攀扯不清,尤其她那個第一次見麵的表哥姚慕沛,在那邊一口一個“茉妹妹”,一口一個“加油”。

剛才她注意到有夫人在那一邊看著她,一邊還看了眼姚慕沛,在說著什麼,而甄氏眼裏也劃過算計和謀算。

她有些不安,她還沒有考慮好如何逃開甄氏的掌控,在如今,甄氏和前世一樣,對她的婚姻大事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好,我也覺得有些不適,正想回去”。

孟言茉也注意到孟老太太那邊出了什麼事,如今那些貴夫人也都沒有心情再看她們的比試,現在正是離開的好時機,本來宴席也到了尾聲。

“流霜,好好護著九小姐回去歇息”。

流霜是孟言寧最信任的大丫鬟,平時的時候,都是不離身邊的。

孟言時在孟家水漲船高,就連孟文冒和京裏的孟閣老都是看重的,如今孟言寧雖仍是個庶女,在府裏也沒人敢小瞧。

因為她的同胞弟弟現在已經是二房的嫡子,而且是孟家這一代言字輩中最有前途的。

和孟言寧相似的處境一對比,孟言茉的弟弟則顯得平凡了許多。

府裏的下人都在議論,若是十少爺像八少爺那麼爭氣,五小姐也不敢經常那麼對付九小姐。

可真是奇怪,十少爺怎麼和八少爺的感情很好呢?七小姐和九小姐看著也沒有很要好啊?

“這就是怕了啊。不許走,要走,先認輸,還得說一遍,我規定的話”。

不理會大人那邊的人仰馬翻,趙問蘭攔在她們麵前,得意的說道。

“你規定說什麼?”孟言寧顯得很急躁。

“就說你們孟家女,徒有虛名,德才兼備是假的,德才皆無才是真的”。

“九妹妹,你看——”孟言寧眼裏的意思就是同意,看著孟言茉,想讓她趕緊說出來,離開。

“七妹你讓開。九妹妹,我們孟家人絕不會不戰就認輸,這話不能說。”

孟言珊把孟言寧推開,拉住孟言茉認真的說道。

“蘭兒,你還在這裏做什麼,快過來”。

這時趙夫人急忙的過來,把趙問蘭拉到屏風的一角處,替她趕緊的整理妝容,也不讓丫鬟們動手,自己親自上陣,可見心裏的著急。

同一時間,許多夫人都拉過自家的姑娘,在一旁不是整理衣服,就是補妝,塗粉,擦胭脂,一時間,暖紗櫥裏一片脂粉香。

外麵一聲尖利的嗓音:“太子殿下到,睿親王殿下到,眾人避目,跪。”

孟言寧心道:還是來不及了。

她輕挪身影,擋在了孟言茉的前麵,孟言茉本就小巧的身段在眾人間淹沒。

得到確切證實的貴夫人們心裏想,這孟家以後要好好的結交才是,可不能像那趙夫人一樣蠢,把孟家都得罪光了。

這一位孟家老太太的壽辰,居然太子殿下都到了,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睿親王。

聽說在燕京,官員們怕睿親王勝過錦衣衛。

原因則是錦衣衛行事都是按著今上的規矩來,抄家流放那都是有跡可循,肯定是做了貪官的。

可是睿親王殿下就不同了,這位天潢貴胄從來都不按牌理出牌,聽自家老爺們說,睿親王被今上罰到相國寺思過兩年,這才多長時間,聖上就消了氣,隨他出來了,就跑到江南來了。

也是,當年聽說睿親王一言不合,把一個宗親給打殺了,也隻是跪了一個月的太廟。

太子聽說很和煦,可是這位睿親王千萬不能得罪,低頭跪著的貴夫人和小姐們都戰戰兢兢的。

小姐們是因為要看到全大明最高貴的兩位男子而激動的,夫人們則是想起老爺剛才讓人進來傳的話。

原來這太子在江南賑災結束,也已經要回京了,正好座駕到了揚州府,無意聽到孟府的下人來請太傅去吃壽宴,被太傅給罵了回去。

太子心想太傅跟著自己賑災也辛苦了,這都到了孟族的本家,過門不入也實在是太沒有人情了,聽到是孟公彥的夫人孟老太太的壽辰。

就對孟閣老道:“聽說太傅的家人正好過壽,太傅不請孤去討要一杯壽酒喝?”

孟公茂惶恐道:“殿下,孟姚氏一個婦道人家的壽辰,怎敢讓殿下屈尊前去?”

太子明璋搖頭道:“太傅此話差矣,太傅為孤的老師,師父師父,是師亦是父,太傅的弟媳婦也是孤的長輩,理應前去拜壽的”。

“而且孤仰慕孟老大人久矣,可惜他正當為朝廷出力的時候就致仕了,如今正好也可以相見,垂聆一番孟大人的教誨。”

孟公茂聽到太子的那句“父”的時候,就跪在地上,激動顫抖道:“老臣替我那冥頑固執的老兄弟謝太子的賞識,殿下如此善待老臣,老臣就是來世銜草以報都償還不及啊”。

孟公茂老眼充斥著淚花。

“太傅請起。沒有太傅的輔佐,孤就像個瞎子,瘸子,在朝事上寸步難行。太傅理應受到孤的感激”。

“殿下不可妄自菲薄。殿下的努力,老臣都看在眼裏”。

“是,謝謝太傅的鼓勵”。太子的笑容很溫暖,像是三月的春風,吹的孟公茂心裏的野望像雜草一樣瘋長。

太子賞識的大恩,孟家整族的力量都難以報答。

等太子登基的那一天,他就是首輔第一人。

明耀到達揚州的時候,太子很意外。他這個七皇弟現在應該被父皇罰在相國寺才對吧,這麼快就出來了,父皇果然很偏疼七弟。

太子的心裏閃過一絲不舒服。

他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淩厲的動作,就怕受到那些朝臣的反彈,怕受到名聲的損害,可是這位七弟肆意妄為,想做什麼做什麼。

他的那些彈劾奏本都能排滿書架了,可是父皇總是把它們束之高閣。

要是自己的話,自己的太子之位恐怕都不保了吧?

同為中宮嫡子,太子不明白為什麼父皇這麼偏疼七弟,要是自己有父皇這樣的支持,他也可以把那些在朝會上隻會說空話,說托詞的大臣給料理了。

現在也不會有人說,他身為太子卻手段無能,處事無力。

太子心裏的酸意消融後,仍然笑容滿麵的歡迎明耀的到來。

好不容易維持的笑容,在看到跟在明耀身後的錦衣衛時,臉上的笑僵持了一瞬間。

“父皇派我來協助二哥,有那得罪人的差事盡管交給我好了,二哥你看,我連打手都帶過來了”。

明耀斜靠在官邸裏的紫沉木原柱上,拿起果盆裏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懶洋洋的說道。

他開著玩笑,太子心裏卻是一絲玩笑的笑意都沒有。

父皇竟然真的讓七弟的人做了錦衣衛指揮使。

太子認識這位身穿飛魚服,手握秀春寶刀的年輕人,他是跟著七弟從西北回來的。

飛魚身圓,長丈餘,羽重遝,頭如龍,魚身一角,翼如胡蟬。欽賜飛魚服,鮮明類蟒,下有分幅。

民間多以為錦衣衛皆穿飛魚服,其實不然,普通錦衣衛多是鬥牛服,補子也不盡相同,有受重用的錦衣衛僉事,同知,就是著飛魚服也是和指揮使的不同。

指揮使所穿飛魚服,膝襤橫條式裝飾飛魚紋為黃色,而普通飛魚服膝襴則為品紅。

“原來的吳指揮使呢?”太子聲音有些僵硬。

他才離京多久,錦衣衛指揮使換人這樣的大事竟然沒人告訴他!!

錦衣衛是天子親兵,所穿飛魚服,鬥牛服皆不在朝服之列,是今上恩賜盛寵的表現。

自明成宗以來,曆來錦衣衛隻屬於皇帝一人調度。

如今父皇竟然讓七弟的人掌管著錦衣衛,父皇是什麼意思?

“吳勇啊,貪夠了,被父皇哢嚓了”。

明耀輕描淡寫的說道。

太子心中第一次對這個同母弟弟有了怨氣,他說的這麼容易,一個錦衣衛指揮使,沒人在後麵撐腰調查,誰敢動他?父皇整天隻惦記著成仙,怎麼會察覺到吳勇是貪是廉?

如果說這裏麵沒有他的好七弟的手段,不管別人信不信,太子是不信的。

原來太子上次看到明耀在處置糧商的時候動用錦衣衛後,就起了心思,自從明耀去了相國寺,他和錦衣衛指揮使吳勇打的火熱。

吳勇也表示了對他的效忠。可現在眨眼間,煊赫如錦衣衛,權勢如指揮使,竟然換了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