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清風。
目前在揚州城朝暮閣當一個小倌。
我的身世和大多數小倌一樣,因為家庭貧窮,被父母賣掉了,因為皮膚白嫩,臉長得還行,五歲的時候被送去當小倌。
當小倌的基本配備就是白皙、柳枝腰、身子纖細修長。
但要想當頭牌,天天錦羅綢緞,被人當爺供著,就必須有一張出色的臉蛋。
我沒有,所以我不是頭牌,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倌。
我們朝暮閣的兩位頭牌,那絕美的臉足以讓女子羞愧,每次接客,價錢都貴的嚇人。
幾乎所有朝暮閣的小倌都往頭牌那個位置爬,要知道當了頭牌,那可是風光無限,多少公子哥都得腆著臉討好。
我沒那張臉,所以也不指望能當上頭牌。
我是有固定的恩客的,就是那種家世不是很好、沒錢買頭牌一夜的人。他們喜歡我的溫順,這簡直就是廢話,我要賺他們的錢,難道還要給他們臉色不成,再說,我自認為沒那個好相貌,所以也沒有與之成正比的脾氣,偶爾有些沒見過的客人見我溫順,也會包我一夜,因此,雖然我不是大紅大紫,但收入也算是穩定,因此老鴇還是很滿意我的,再加上我性格好容易相處,老鴇偶爾還會塞給我一點錢。
我生來性子有些淡漠,也對自己的人生不抱什麼指望,因為我太知道小倌這個詞對於我們的定義了。
小倌比妓、女可憐多了。
妓、女,還有人贖;小倌,根本沒人好意思贖,一般大家都是偷著來找樂子的,因此,我們這種人,一旦老了,那就完了。所以每個人都拚了命的想多賺點錢,讓自己的後半生過得沒那麼辛苦。
情愛對於小倌來說,真的是可笑多了。
我們的兩位頭牌,都向往著能有一段真摯的愛戀。
著實可笑。
白天醒著的時候,我常和同我關係較好的小倌季雨打趣,我們打趣的對象,就是兩位頭牌,當然這得偷摸著來,被那兩個脾氣大的頭牌聽去了,我倆可吃不了兜著走。
“你說有沒有人會贖我們?”季雨胡亂的吐著瓜子皮。
“我應該是沒有,就我的那些恩客,你也知道,雖然家世不是一流,但家教卻也嚴,光明正大帶一個男寵回去,那簡直是找死啊。”我跟他分析。
“不過最近有一種贖小倌的趨勢啊。”季雨不死心。
“你以為贖回去能有什麼好日子?反正都是被上,被贖回去,還要遭他們全家的白眼,不值得,不值得。”我神秘兮兮的搖搖頭,“不過聽說我們有個頭牌要被贖走了。”
“哦?快跟我說是誰!”
你看,小倌跟妓女也差不多,不被人上的時候,其實也挺八卦的。
每個小倌,都會有自己獨有的特色。
比如說季雨叫、床時會哭的梨花帶雨,比如隔壁的小莫很會品、簫,而我的特色嘛,其實也不在床事上,我的特色,就是淡定。
別人總說我裝模作樣,要不是我性子好,估計老鴇都得討厭我,但我就是這不鹹不淡的性子,毫無進取心,其實吧,我就是懶。小倌這角色,無論做的有多好,到底都是一個慘字,既然這樣,我又何苦那麼拚命呢?我雖然性子淡漠,可我在床上可不淡漠,畢竟誰喜歡幹、一條死魚呢?我在床上也會出聲,也會和所有小倌一樣扭動我的水蛇腰,其實有的人技術不錯,兩個人都能爽到,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這天,朝暮閣來了個貴客,身份不見得多高,但有錢就好,不過頭牌照樣是不出來的。
一般,這種人都會把一錠金子摔在老鴇臉上,讓他把頭牌帶出來,可是這位爺卻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