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浩的內心忽然顫抖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恐懼鑽進腦海——從龍麗麗恨嫁的情形來看,秦雪縵極有可能會趁自己一個不留神,便被另一個素不相幹之人奪走。果真如此,對自己的刺激簡直是慘無人道!
嗬嗬!痛失所愛,將是怎樣一種萬劫不複的境地?他約摸體會得到。
所以,抓緊咯,年輕人,沒有誰有義務為你虛度韶華!抓緊啊!趁月老的紅線還沒出手之前,趕緊預訂;趁他還在打盹的時候,把握好眼前所剩無多的寶貴青春——
愛她,就要給她想要的幸福:
溫暖的小窩,或是兩室一廳。
加入世俗的隊伍,做個房奴,
原本,幸福皆源自現世安穩!
隻是,在此之前,且準許
接納這虔誠和謙卑的字眼,
流自肺腑、止於蒼茫寰宇
的深情呼喚:再等我一年!
……
再等我一年!我會拚盡
所有全身能夠壓榨的力氣,
追逐和守護這單方的約定,
雖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可是,她等得了嗎?或者是,我們……能不能守得住?車窗外,山巒的線條跟著星浩的心事綿延起伏。逐漸,被車內的吵嚷攪亂,緩緩撕碎……
“嫂子,很少見你去海天市,有何公幹呢?”
說話的是高行遠,擠在麵包車中間一排,左邊是馬進和蘭音小兩口,右手邊正是星浩。他這話富有挑逗意味。符合他一貫口無遮攔的特點,也符合大眾一貫喜歡尋奇獵豔的風格。是的,小五妹一向張揚跋扈,一介賭鬼,在城裏舉目無親,這麼風風火火地趕去做什麼呢?
星浩很窘迫,對於此次倉促的出行,難道真是為了逐愛,從而千裏迢迢地跑進城裏去追趕秦雪縵捉摸不定的腳步?他害怕承認,所以,他才覺得小五妹應該同他一樣,很難回答好這個尖銳的問題。
坐副駕駛座的小五妹一串冷笑,叱道:
“關你球事!老娘我要去哪裏,是我的自由,誰都阻擋不了我前進的腳步!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孩,有你什麼事兒?”
高行遠一臉尷尬,卻並不退縮。他不動聲色地大笑一陣,道:
“精辟!素聞嫂子性格豪爽,今日得見,果然豪氣幹雲!這嘴皮子功夫,讓小生佩服得真是五體投地!”
“咦——好惡心!”
小五妹作嘔吐狀。不光如此,車上其他人也是這個反應。星浩暗自詫異,心道:高行遠這馬屁也拍得太無恥了!明明一個****,瞬間不但變為烈女,而且還立了好大一座牌坊!這麼昧著良心說話,真不知夏天會不會遭雷劈?
不過,星浩隨即釋然:像高行遠這一類油嘴滑舌之徒,他們的存在自有一定的道理。小五妹一向在馬川耀武揚威貫了,男人和女人們時常都被她的盲目自信壓著,因此,每次同她交談都得小心翼翼。如今,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願意和她針鋒相對地切磋,可以算得上是不屈服於她的“淫威”。
後排的周舉奚落道:
“小高你確實惡心!五姐何許人也?情場上不說身經百戰,卻也是閱曆無數,就憑你這點花花腸子,也想輕易打動她的芳心?”
說完,他徑自高聲嘲笑了出來。
“你也不是什麼好鳥!”小五妹轉身叱道,兩頰泛著紅暈,洋洋得意。“教書的都是一幫窮鬼,身無分文還要故作清高。我問你,小周,你一個月的開銷有多少?”
眾教書匠沉重地等著小周的回答,大有將屁股上的傷疤掀給光天化日看的悲壯,卻絲毫不知這是小五妹已經下好的一個可以借題發揮的套子。果然,小周老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