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浩心想:要是順民在就好了,至少還有個打趣的伴兒。但順民最近財運旺盛,總在麻將桌上贏錢,不去海天市揮霍一番,那就太對不起經常奮戰到通宵的精神了。年輕人嘛,千萬不能委屈自己,偶爾揮霍一下青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更何況,他揮霍的隻是錢財這身外物,勞什子。
窘迫的生活折磨著星浩,但沒有把他打倒,隻是把他變得逐漸麻木,激發出他樂天知命的善良本性!他欣然領命,吹著口哨,幾步鑽進了屋裏……
夜幕時分,馮東衛的單身小屋裏燈光透亮,人來人往,男女的嬉笑打鬧聲不絕於耳,頗有燈紅酒綠的躁動氣氛。
眾男女散成一圈,擠在火爐外圍。火爐上的油鍋裏,土豆塊、豆腐幹、火腿腸、瘦肉片混在一起,五顏六色,散發出的騰騰熱氣裏,食物的芳香立刻勾起已經饑腸轆轆的眾人的食欲。
星浩拘謹地給眾人分發完碗筷和辣椒麵,便覺身上有些酸軟。他重新掃視一遍眾人,發現並沒什麼不周之處後,在其他人的吆喝下,緊挨馮東衛坐定。身後不遠處,電飯鍋煮飯的燈還紅著。右手邊,依次是謝冰雨,秦雪縵;斜對麵,是今晚的女主角——蘭音,正對著馮東衛。她的旁邊,逆時針轉過來,是馬進,黨先鋒和周舉。
馮東衛從懷裏拿出一袋塑料杯,分一摞給星浩,倆人分別為男生倒上白酒,為女生倒上飲料,一一遞給眾人端好之後,馮東衛喜悅地說道:
“兄弟姐妹們,來,舉起你們的酒杯,為我們有緣千裏來相會幹杯!”
眾外鄉人似有感觸,齊聲吆喝著一飲而盡。馮東衛倒拿空杯,吩咐道:
“粗茶淡飯,不成敬意,大家請隨意,開吃吧!”
於是,大夥開動碗筷,拘謹地吃將起來。星浩正覺得氣氛有些別扭,馮東衛給周舉斟上酒,又給自己倒了些,繼續道:
“我先走一圈,和大家交流一下。小周兄弟,初次見麵,當哥的先敬你一杯!”
周舉吃了一驚,不迭道:
“互敬!互敬!”
小黨嘴角一撇,笑道:
“對,互敬互愛!”
“好好好!”馮東衛爽朗笑著,碰了周舉的酒杯一下,“幹杯!”
……
輪到蘭音,小黨壞笑道:
“唉呀,你倆就沒必要整這一套了。直接交杯,大夥說對不對呀?”
眾人會意,加上酒精開始發揮作用,空氣中的高聲大氣頓時沸騰起來。馮東衛矢口抵賴,看得出男人的自尊心強烈地促使他想要保護對麵的女孩的聲譽,或者幹脆說,他在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更加堅定了要找對麵的女孩處對象的決心。
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這蘭音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先生氣地訓了黨先鋒一頓,繼而煞風景地高聲道:
“我早說過了,我和馮東衛根本沒可能!”
“為什麼?”有人悄聲問。星浩也想知道為什麼。
席間,他打量了幾回蘭音,橫豎就是看不順眼。但他顧及到馮東衛的感受,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他想:
“或許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隻要是他看上的女孩,即便五官粗大,骨骼奇異也將就湊合,自己就努力給他呐喊助陣吧!”
“不為什麼,”蘭音冷冷道,“我隻想警告各位:千萬不要借酒遮麵,做這種簡單粗暴的速配遊戲!難道你們不覺得很無聊嗎?”
氣氛有些僵硬,馮東衛耷拉著嘴皮,更是麵無表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急功近利的幻想破滅了!
但這也敗得太快了些。因為自己還沒開口啊,他不甘心!是個男人就不能淺嚐輒止,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窮追猛打,直到征服眼前這個高不可攀的女人為止!他急急道:
“對對對,大家喝酒吃菜!其他事兒以後慢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