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拍馬屁,我那傻兄弟可能還沒這麼聰明。以王一民的精明,隻是把他當作一顆棋子,利用完了就拋棄,所以,江星浩的處境還是挺悲哀的。
你們且看,王一民有什麼能耐?在馬川工作近二十年,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才做到教務主任的份兒,可最終,還不是淪為別人的棋子?
其實,他們這般老革命中,我最欽佩的還是老鍾。別看他整天嘻嘻哈哈,但深藏功名,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坐著校長的第一把交椅,人影都看不見,成天窩在海天市的家裏遙控指揮,過著神仙般的逍遙日子,可學校最苦最累的活兒,全都交給了王一民打理。
王一民打理也不打緊,偏有幾個蠢貨跟著一頭紮進去……對,其中之一就是小劉。別看這個小劉成天裝瘋賣傻,像個娘娘腔,可心裏也精明著咧。他表麵奉承王一民是假,其實背地裏巴結的卻是老鍾。道理很簡單,一把手有實權,你隻需做一件事給他看,比做一百件踏實的事給王一民看還管用。所以,這小劉,真是個馬屁精。
至於江星浩,唉,他究竟圖啥?我久經江湖,也竟看不出他的用意。不過,跟著王一民混,若要往上爬的話,始終是下策……下下策!”
“佩服!小金,你簡直就是我的人生導師!”張幼萍已經不能自已,興奮地說道,“以後有機會,多給我灌輸這些方麵的知識,我樂意得很。”
金永田這番頭頭是道的分析,簡直如醍醐灌頂,讓她這個職場新人受益匪淺,也讓想在教育行業闖出一片新天地的她有了一些清晰的思路。
前輩的經驗是用鮮血堆積起來的,不能不信,即便是偉人,他們也常常謙遜地說自己的成功隻是因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這個金永田,雖然喜歡尋花問柳,到處風流,但世故老成,並非一般淺薄的好色之徒。
“隻恐怕他要灌輸的並不隻是知識吧!”小路狡猾地壞笑著,好似平靜的湖麵上蕩起層層漣漪……
眾人也心懷鬼胎地笑了起來。金永田突然一本正經道:
“對了,和小劉一起住的那個小高簡直是個膿包!”
“何出此言?”夢嵐大驚道,“挺溫和的一個人呀。”
金永田壞笑著,繼續道: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小高,如果僅憑女人的第一直覺,絕對算得上個正人君子。可是,自從我和他談過一次話之後,就對和這個人說話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挺溫柔,好像還有些靦腆。”小路點頭認真說道,“人也長得帥!”
“其實是個白癡!”金永田毫不客氣地罵道,“他好歹也算半個城裏人,說的事情土得要命,說的話也漏洞百出,簡直像個傻子。真不知他是怎麼走到教師這個崗位上來的。那天他要問我吃了飯沒有,繞著彎說了許多廢話,最後才弱弱地問道:
‘你一天吃幾頓飯?隻吃兩頓受得了嗎?我和小劉都是吃三頓,他做他的飯,我做我的飯,但同在一個屋簷下,總覺得他好滑稽……’
他奶//奶的!他倆都是神經病!你們各自開鍋關老//子屁事兒?”
他的話匣子好似無窮無盡的馬川長河,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說不出來的事情。
“其實,”香秀緩緩道,“關於他倆,我還見過最奇葩的呢——那便是他們還各自在門外放了一個垃圾桶!”
“唉!真是作死。”小路撅嘴道,“而且他們上下班並不同路,同一段路程,也要刻意保持相隔二、三十米的距離……或許,他們真的不是一路人。也難怪,小高的語言會退化得這麼厲害!想必我遇到這種奇葩的室友,也會被逼瘋吧!”
“嘿嘿……”香秀笑道,“隻可惜咱倆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所以住在一起事半功倍。”
“至於嗎?”夢嵐輕歎道,“兩個外鄉人,更應該團結起來才是呀。”
……
“咚咚咚——”木門響起,金永田示意大夥不要多嘴,敏捷地起身開門。
“哇哈哈哈——一男三女,緊緊關著門幹什麼?”來人是個高大壯實的小夥,約摸二十七、八的樣子,臉色略暗,眼圈微黑,他的出場,頓時蓋過金永田,就像是金永田的命中克星般,嬉皮笑臉地繼續大聲道,”小金,快說,你這張破嘴又在說誰壞話?如果不準,別怪老夫不客氣——掌嘴!”
“哎呦,城市哥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你看,城裏人就是城裏人,這皮鞋,擦得賊亮賊亮的。”金永田不動聲色地笑著,畢恭畢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