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小星浩看到她家住的土牆房,心裏些失望:在我們凝霜村,不是隻有苗族的人才住土牆房嗎?舅媽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笑嗬嗬地說道:
“別看我們家住的是土牆房,可是收拾得和瓦房一樣幹幹淨淨,住起來絲毫不差於你們家的瓦房。”
小星浩仔細查看了一下,覺得舅媽說的也不錯。就是房間太少了,一個進出,中間還是用搭帳篷的木床隔斷。和自家的四間房子一比起來,簡直太小啦。
第二天下午,江兵已經梨完年後先種的耕地,就要準備回家了。小星浩說不出的激動,他覺得似乎和媽媽、還有妹妹分開了好長時間,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再次見到她們,特別是想告訴妹妹這次來外婆家的新鮮見聞,也好讓她後悔一下。外婆不停地嘮叨著:
“反正家裏也不忙,就再多玩幾天吧!”
小星浩已經記不得外婆這句話到底念叨了多少次了。江兵執意要走,她隻好往他的包裏塞東西——她種的包湯圓用的酥麻,配酸湯非常好吃的黑豆,精選的小豆種子,等等。她對小星浩叮囑道:
“小浩,以後長大了要多來外婆家玩啊!對了,還要帶上妹妹。”
小星浩點了點頭,說:
“好的,外婆。”
小舅有些不舍地說:
“下次來,我還帶你出去玩!”
小星浩也有些不舍地說:
“行,小舅。”
此時,大公公、舅媽、二舅,表妹也都趕來挽留和送行。經過一番家長裏短,終於,他們可以走了。小星浩頭一次覺得要去哪裏居然也有這麼多的約束,居然有這麼多的牽絆,說實在的,他覺得這幫親人很可愛。
幾百年以來,凝霜村的苗民崇尚著簡單而原始的耕織生活,坐落在高山之巔,與世隔絕,卻開辟了通往東西南北的四通八達的崎嶇山路。這裏冬寒夏熱,春秋分明,繁衍了無數子孫後代。自明末戰亂以來,湧進了大量逃荒的漢人,由於隔三差五的兵災民變和匪患,於是,這個偏僻的村落就變成了眾多避風港中的一個。到現在,這是一個漢人與苗民雜居的村落。雖然長期居住在一起,但這兩個民族卻一直沒有形成相互通婚的傳統,而是各人自掃門前雪。20世紀90年代,也是如此。
凝霜村周圍環SD南西三麵是一道參天大樹圍成的天然綠色屏障。太陽東升西落,朝霞暮靄,把這裏點綴得仿佛是一個仙境般的世外桃源。北麵視線開闊,遠山的山勢平緩低伏,群山的輪廓漸行漸遠,消失天際。村裏的屋子都麵北而立,想是地勢造就。
凝霜小學是一座長長的瓦房,總共兩層。樓下是四個教室。上樓的木梯在左邊第一空教室裏。爬上二樓,左邊空處用來堆放雜物,右轉,走過又一空處,打開小木門,是用木板分隔出的兩個小房間。裏麵的一間常年鎖著,不知道放了什麼神秘的東西在裏麵。外間和裏間的木板牆外,既是過道也是外間的空間。靠外的瓦簷下有一扇木格子小窗,小窗用塑料膜蒙著,透進股股明亮的光線。窗前並排放著幾張帶抽屜的木桌,條凳,桌上堆著整齊的書本筆墨粉筆等老師的辦公用具。另兩麵牆前是黑色的木櫃,放置一些重要的教具等物品。
再往前,打開另一道木門,便是寬敞明亮的校長室。裏麵的布置主要是開會的桌椅,外麵的桌子上主要是播音的設備。屋裏其他地方,牆上、地上,皆是所有學校都能見到的東西,這裏不再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