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黑白雙煞(1 / 2)

和錢雷碰了麵,就隨他一起朝聚會地點趕。莫菲菲心裏喜滋滋的想沒料到自己回到古代還能參加傳說中鬥酒吟詩的文學盛宴,定會大開眼界。自己要不要也來湊熱鬧竊幾首大家詩詞讓人驚豔一下?

咦?離開了主幹道,越走越偏,莫菲菲提醒錢雷:“最大的酒樓和茶館都走過了。”

“酒樓茶館人多,濁氣重,我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莫菲菲不禁赧然,為自己身上的“濁氣”感到慚愧。廢話,在莫菲菲看來這種公眾聚會自然不光吟詩作對,總要配合吃吃喝喝吧,不去酒店茶樓去哪裏,這年代又沒有卡拉ok包房。於是也好奇起來了他們到底要約在何處。

走了一街又一街,終於來到了一個老宅子的後花園。莫菲菲環顧四周,秋木瑟瑟,落葉翻飛,雜草叢生,準確說,這是一所荒宅的廢棄花園。

錢雷神色自若一馬當前地拔開蘆葦般高的雜草朝深處走去,莫菲菲緊跟其後,才發現腳下有一條隱約的小路。

走了幾分鍾,眼前豁然開朗,一座亭子出現在眼前,方圓幾米內因為是堅實的石板,所以沒有長草。亭子就像大海裏的孤島,隱蔽而淒涼。

此時已經有好幾位書生落座了,正搖頭晃腦辯論著某事。桌上寒磣地擺著一些花生米和幾盤糕點,還有未開封的兩壇酒,一看就知也不是什麼高檔貨。

莫菲菲掃了錢雷一眼,傻瓜也知道什麼濁氣清氣之類的全是借口了,擺明了就是沒錢。這就是自己手下大將的本事啊,她不禁懷疑錢雷的辦事能力了,心裏重新審視是不是該再考核一段時間才能予以重用?

錢雷看莫菲菲眼睛一轉就知道他想什麼了。忙附在耳邊說:“本月我病了幾天,聚會事宜沒顧得上,這次是張炎組織的。”說著一指亭子裏穿白衣的男子,“他跟我說是借到一所大宅的私家花園,主人慷慨,景色又不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是這裏……”說完一頓苦笑。

那個張炎依舊在談笑風生,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誹謗他。莫菲菲看看四周,確實他說的沒錯啊。這是一所大宅(隻不過不知道荒廢了多久),主人很慷慨(主人都不知道是誰,自然他們在這裏想幹嗎就幹嗎),景色不錯(雜草蕩蕩起伏不定,隨時可聞鳥叫蛙鳴,正是自然不做作的淒美景色啊)。這個張炎,還真不能說他是欺騙。一瞬間莫菲菲對他起了興趣,該人具備了記者的強大素質,能在事實的基礎上進行適度誇大而又不違背真相,比真實多一些謊言,又比謊言更真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錢雷向他們介紹莫菲菲是他遠房表弟,今天無聊跟著來玩,他們就沒多注意莫菲菲,繼續聊天。莫菲菲坐在一旁靜靜觀察,聊的話題還真廣啊,從幾國周邊局勢到當今國策,又引到對某某官僚的評論,某某字畫的賞析,某某女子的窈窕。她聽得也大為有趣,這幫人怎麼著也算是知識分子,看他們抨擊時事及社會黑暗的慷慨激昂樣,感覺好象扯麵旗子馬上就能去造反了,難怪人家說武能犯禁文能亂法。咱國家對遊行最熱衷的一般都是學生,那是有曆史淵源的啊。知道的多,才更容易不滿,所以愚鈍的人更容易快樂。聰明人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會發明“大智若愚”這個詞,扯遠了扯遠了。

過一會兒人陸陸續續來齊,幾個人還沒落座就先抱怨了一番路難找,對環境倒是坦然處之。看來他們在乎的隻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聚會,能在著隱蔽的地方躲避半天現實,也是無奈中的自得其樂吧。

人一多,氣氛馬上熱烈開了。今天連莫菲菲在內總共來了十四人,錢雷說不是每一次所有人都能來齊的,最多的時候能來三十多人。

大家興高采烈倒上酒,吃著花生米先互相問候了近況,就開始海闊天空聊起來。莫菲菲急了,怎麼還不詩興大發啊,暗中問錢雷要啥時候才開始。

錢雷瞪著莫菲菲:“大家都那麼熟了,也不需要互相炫耀。平日裏都端著文人架子累得慌,今天專門出來隨意侃侃放鬆放鬆,還吟什麼詩,做作!”

莫菲菲啞然。原來,電視裏的文人一聚在一起就要“歌以詠誌”都是假的,除非誰真做了首絕妙好詩要炫耀,才會主動引發話題。不過這絕妙好詩和絕代佳人一樣,是隨便就能有的麼?自然,平日聚會的內容就是侃大山。

好在錢雷還沒忘記莫菲菲來的目的,指著一黑一白兩人悄聲說:“老板,那就是我想向你引薦的兩人。穿白衣服的叫張炎,剛才已經跟你介紹過名字了。他為人最為熱情,又疾惡如仇,文采好,隻是幾次科舉都沒錢打點主考官,始終不中。穿黑衣服的叫莊勝,詩畫絕佳。平日裏經常冷著臉,但是有人相求他倒從未拒絕,是個外冷內熱的家夥。”一冷一熱,真是好搭配啊。

於是莫菲菲尤其留心他兩位。才發現他們兩個果然在一群人裏確實突出。張炎針砭時弊引經據典,有理有據,出盡風頭。而莊勝則屬於放冷箭型,由你說得天馬行空,猛不丁他一句話就能擊中要害,讓別人前麵的長篇大論頓時付諸東流。越看這對搭檔越順眼,她得把他們籠絡過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