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狼吼(1 / 2)

28日早飯後,參加會議的代表陸續退了房,然後分批隨大巴車到火車站、汽車站乘車回家;也有一部分乘坐晚上火車的代表,則被送往商業街下車,繼續他們的購物之旅。

送別時代表向楊瀚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楊總,首都見。”

這三個字讓楊瀚堅信首都夢、大海夢抓住了客戶的需求,堅信旅遊營銷是一種非常見效的營銷辦法,堅信今年可以創造奇跡。

送走客戶後,楊瀚在6號會議室召開了全體職工會議,首先進行了幹部聘任。張璐擔任銷售中心經理,胡立灶擔任副經理;,蔡曉白擔任倉儲物流中心經理;範玉怡擔任管理中心副經理。

蘇丹、劉哲、馬海珊、趙彤彤、季玉玲、肖華茂、郝俊麒、龐大海不出意外的被聘為中層,而曲元英、趙福林、趙春蕾、楊慧等臨時工被聘為中層,卻是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楊瀚將他的“正式工臨時工都是公司員工”的理念落實到了實踐中,在這裏工作的臨時工再不是低人一等的人群。

隨後發放了獎金福利。除了銷售提成和開發獎勵外,普通職工每人拿到了1000元的過年費,300元的會議補貼,一份價值200元的年貨。

三年沒聞到獎金味道的一群人忽然拿到這麼多的獎勵,除了高興就是對楊瀚無盡的感激。楊瀚在分公司的威望可謂一柱衝天,無人可及。

吃罷午飯便開始撤離會展中心。楊瀚對胡立灶說:“老胡,知道蔥蘢山莊嗎?”

胡立灶:“不知道。”

楊瀚:“那你半小時後在停車場等我。”說罷便向劉海洋的經理室走去。

因為開發區分公司和會展中心已經簽署了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的合作協議,所以,楊瀚和劉海洋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聊的很熱火。

劉海洋從櫥子中拿出一個公文包交給楊瀚說:“楊總,雖然這次會議的規模很大,但房費都打了五折,所以,隻是一點小意思。”

楊瀚看到裏麵放著五捆嶄新的人民幣,隨手拉上拉鏈說:“謝謝劉總。”

楊瀚聽七姐說過會展中心的一些內部規矩,劉海洋不過是按規矩辦事,並沒有額外關照。所以,他沒有一絲感動,也沒有半分意外,隻覺得這就是生意場的本質——雙贏。

來到蔥蘢山莊售樓處,管理員點頭哈腰的將一把鑰匙交給楊瀚說:“楊老板,這是您要的17號樓的鑰匙。”

楊瀚一聲謝謝便驅車到了17號樓。

“老胡,你覺得這個環境如何?”

胡立灶:“誒!這個地方不錯啊!小區建在半山坡,背靠蔥蘢嶺,腳踩人工湖,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不錯,真不錯。就是地角偏了點。”

兩人進了101房間,楊瀚說:“75平米的兩室一廳,房型非常棒,隻是靠山坡有點近,這個季節上午十點才能進來陽光,所以成了收尾房。”

胡立灶:“老板,您什麼意思?”

楊瀚:“老胡,你說過,跟著我幹就是想吃肉。本來想在寧波路步行街給你弄套20萬的,可考慮到你也要再娶老伴,和兒子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自作主張,給你在這兒弄一套,準備給你兒子在開發區弄一套。這兒地角雖然偏點,但你有車,偏點也無所謂。”

聞聽此言,胡立灶忽而有一種百感交集的幸福。

這些年來的心酸、壓抑,焦慮……交織成一團亂麻堵在胸口,將他心中的千言萬語壓抑在胸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情感通道被阻塞的情景他經曆過,那是老婆被疾病判處死刑臨近執行的時候,家徒四壁,負債累累,孩子需要撫養的經濟壓力猶如大山,老婆即將離世的悲痛猶如刀割,失去賺錢平台的焦慮猶如火焰……

可這一切向誰訴說?

老婆已經處於腳踏陰陽兩界的彌留之際,神誌不清氣息奄奄,作為丈夫,如何忍心用抱怨的心態,泄憤的語言為她送行?

孩子似乎已經懂事,實際又懂什麼?除了知道聽爹的話好好學習,甚至會主動做一頓半生不熟的飯,哪知道爹的惶恐、焦慮、壓抑?作為父親,又如何忍心拆除孩子頭頂的遮雨棚?身前的擋風牆?

老婆咽氣的那一天夜裏,他獨自來到大前灣的“滾鍋”釣魚台,在轟轟隆隆的拍岸浪濤聲中嚎啕大哭了一場,那哭聲就像冤死鬼的哀鳴。

今天又有了這種特別的感覺。胸口被堵得十分難受。他很想仰天長吼,對酒當歌,很想揮舞大刀在敵陣中衝鋒,殺他個天昏地暗……

他突然蹲了下去,雙手緊緊捂著臉,先是像受了巨大冤屈的孩子一般斷斷續續的抽泣,忽然又發出撕心裂肺的哀鳴。那哭聲特別滲人,就像午夜曠野裏瀕臨死亡的野狼的長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