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重返校園 楔子 窩囊的少年郎(1 / 2)

入夜,初秋的風微微吹起,為剛剛經曆酷暑的人們帶來一份久違的清涼。可此時的風吹在我的身上,卻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冰寒。尤其是在這個“生意興隆”的醫院走廊裏,麵對漆黑的窗外,看著窗玻璃上映現出的這張陌生稚嫩又蒼白的麵孔,我的心中忽然明白了一個詞語的含義,生無可戀。

是的,這一刻的我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想法,因為我居然借屍還魂了。不是穿越也不是重生,而是帶著我原來的靈魂,在一位因抑鬱而選擇在醫院吞藥自殺的少年身體裏複活了。雖說這樣的事情落在別人的身上也許會感到慶幸,畢竟這個值得留戀的花花世界又可以繼續的延續下去了。

可是當這種事情輪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我不但延續了我自己不堪回首的記憶,更是擁有了這小子悲慘的往事,使得兩種不同的痛苦凝聚成了一句苦不堪言。且不說我,單說這小子從小就體弱多病不說,父母七歲時更是離婚遠去。以至於生活在爺爺奶奶的家裏,養成了膽小怕事的懦弱性格。

在學校裏受盡欺淩,被堵在廁所裏挨揍更是家常便飯,可是笨到連藏在鞋墊裏的五塊錢也能被搶走,這種近乎窩囊到家的記憶,讓我複活就惹了一肚子的氣。更要命的是,眼看著暗戀著的鄰家女孩被人欺負而絕食卻又毫無辦法不說,最後居然認慫在醫院裏吞了藥,這種無能又不負責任的記憶實在是讓我不堪忍受。

醫院中,人來人往的走廊裏,我將這少年短暫的一生完整的回顧了一下。將他的悲慘與我曾經的那二十八年的人生相比,我覺得英年早逝這個鍋還是還給這個少年背吧。至少我還割過胞皮,讓兄弟見過世麵,可這小子都十三歲了還一米四幾的身高不說,瘦的幾乎皮包骨的窩囊樣和性格,並且考試還考幾科掛幾科。

說真的,我真不知道在這具軀體之內,如果繼續的這麼活下去,今後會有什麼希望可言。所以在這一刻我決定再賭一把,賭如果下次還能借屍還魂的話,希望找個靠譜的家夥。

不然我情願就此輪回從來一次,也比這個要強百倍。雖然我那二十八年活的也沒什麼太大的出息,但是至少我死的不委屈,即便是沒人給我收屍,可我最終的目的達到了,所以並無遺憾可言。

此時窗外又是一陣秋風吹過,我坐在燈火輝煌的醫院裏深深的吸了口氣,難聞的消毒水味令我忍不住蹙起眉頭,隨後將校服兜裏另外的一個藥瓶拿了出來。隻是扭開之後我又突然猶豫了起來,不為別的隻因我又想到了藏在鞋墊裏那被搶走的五塊錢的事情。因為屬於我那二十八年的人生當中,我幾乎都是在報複,以至於我養成了一個睚眥必報的性格。

如今讓我忍受這個藏在鞋墊底下都能被搶走五塊錢的事情,心中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氣。於是我過扭頭,再次的看著窗上映現出的樣子,然後對著這個單眼皮,雙眼細長,鼻梁微挺雙唇略薄,一副滿是陰鬱又普通的麵孔笑了起來。可是怎麼笑都不陽光,即便是我抬手抹去幾乎遮住眼睛的頭簾,嘴角的笑容看上去依然的那麼陰邪。

最後我又將藥瓶踹了起來,心想既然下定了決心去賭一把,橫豎都是一個死,何必在這裏死的這麼窩囊呢。為此我改變了注意,既然與這個少年有緣,那麼就不能這樣輕易的離開,怎麼也得替他把仇報了再走。

就這樣我按照少年的記憶回到了奶奶家裏,對著客廳裏看新聞的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引得老頭盯著我一陣錯愕,見此我幹脆背著書包徑直的向著廚房裏走去。這時新聞當中正在播報一條新聞,說是南方一個曾經在十幾年前製造了當時駭人的,警察五口之家滅門慘案的潛逃毒梟被殺了。

殺他的人是他手下的一名馬仔,兩人同歸於盡,現場十分慘烈,目前警方正在調查之中。聽到這我向外探頭瞧了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在廚房裏的一根擀麵杖上。第二天一早,幾乎一夜沒睡的我,將一切都整理好之後,在兩老驚訝的目光中我走出了房間,微笑著與二老打著招呼。

為此少年的奶奶撫摸著我的頭頂直誇我長大了,可我看著兩位老人慈祥的麵容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因為我知道今天之後一定會讓兩老傷心的,可是我轉念一想,如果不是我借屍還魂的話,他們二老一樣還是會傷心的。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我給這小子九泉之下的靈魂一些慰藉呢。

可在早飯過後臨出門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回身抱了抱二老,或許是早飯勾起了我以往的回憶。何況這小子父母離婚之後,爸爸因為工作的原因常年出差,在奶奶家一住就是六年,是爺爺奶奶靠著微薄的退休工資將養大的。

出了門口,我看了眼相鄰的一家房門,瞧著暗紅色的防盜門上還貼著年前這小子幫忙貼上去的福字,歪歪扭扭的還被這家裏的一個女孩笑話了好一陣。這時我身後的奶奶見到我的樣子,也忍不住的歎了口氣,輕聲連連的直說:“造孽啊,造孽。”這讓我聽見之後,更堅定了決心。

因為在我擁有的少年記憶當中,隔壁住著一家三口,家中有一女與這小子從小就是一個班,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邊一同上學放學的女孩成為了校花,而懦弱的這小子為了不被欺負,開始被迫的幫人給她遞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