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麵那農夫見楚忠軒誇自己的雞,連聲稱讚公子好眼光,引得不少人都把注壓到左邊。眾人買定,兩個農夫各自打開雞籠,兩隻雄雞一見麵,便廝打起來。左麵那雞長得高大,上來就是一頓猛啄,瘦小的那雞被追的滿場躲閃,惹得那些買了左邊的群眾紛紛哄笑。
右麵那農夫毫不理會眾人的嘲笑,隻是悠閑地看著自己的雞。這時,江天隱不知何時湊到了他邊上,問道:“老伯,你這隻雞怕不是自己養的吧?”
那農夫臉上一喜,“小兄弟,識貨!”
江天隱也笑笑,“這雞毛上傷痕累累,一看便知經曆了不少惡鬥。眼神凶狠,動作機敏,以前在山裏,這種山雞最難捉了。”
“我早跟劉老頭說了,這最好的鬥雞不是養出來,是野地裏生出來的,他非要跟我到城裏來掙個高低,今天正好讓他長長見識。”
說話間,場中局勢已變。那高大的雄雞連番撲打,瘦雞隻是躲閃,突然在那高大雄雞又是一口啄下之時,那瘦雞突然從它邊上跑過跳起,利爪扣入高大雄雞肉內,對著脖子啄的雞毛紛飛。那高大雄雞吃痛亂跑,卻又甩不下對手來,在場中狼狽逃竄。
秦詩雨見要輸,憋著嘴責怪起江天隱來,“江大哥,你明知這隻雞要輸,怎麼不提醒我?”
江天隱回道:“這兩個畜生打架,我怎麼知道誰厲害,隻不過以前在山裏,吃過這瘦小山雞的苦頭罷了。”
秦詩雨跺跺腳,“不行,我一定要贏。”
說著從懷裏掏出了那支玉笛,吹起一隻小曲來。隻聽那曲調雜亂無章,如若金石交錯,刺耳難受,聽得眾人都捂住了耳朵。秦詩雨好似那三歲頑童亂敲宮廷樂官的鍾鼓,鼓著腮幫子奮力吹笛,誰管聞者是何感受。
這時,那場中兩隻鬥雞也被魔音灌耳,瘦小山雞爪子一挺,從大雞背上摔倒,無力地撲騰著。那大雞也好不到哪兒去,東搖西晃轉了半圈,撲哧一下也軟倒在地。秦詩雨這才將玉笛放下,叫好著:“看,兩隻都趴下了,是平局!”
那兩隻雞早已奄奄一息,兩隻雞主自然不肯罷休,而那些圍觀下注的人們被擾了興致,也叫喊起來。楚忠軒見勢不妙,又摸出幾兩碎銀擲如場內,拉著秦詩雨從人縫中跑了。
四人胡鬧一番,跑到街頭茶店坐下休息,心裏倒也暢快。楚忠軒取笑道:“小妹妹,你這吹笛子的功力,可比學武功厲害多了。”
秦詩雨不服氣:“我吹的就是曲子,你們都聽不懂罷了,不信我再給你們吹一遍聽聽!”
說著就從懷裏開始掏笛子,嚇得江天隱趕緊把她的手按住。秦詩雨兩隻小手被江天隱捏著,小臉漲的通紅,拚命折騰著:“放開放開!”
唐雲舞也笑道:“江護衛,詩雨雖然還小,男女畢竟有別,你這樣抓著她的手不合適。”
江天隱卻不以為然:“你們荊州城來的人,就是規矩多麻煩。”心想著自己以前整日和遇雪一起幹活,也沒見遇雪抱怨什麼。但手上還是放開了。
秦詩雨掙脫手,立馬就把笛子拿到嘴邊,開始吹奏起來。三人正要捂耳,忽聽那笛聲溫婉和潤,沁入肺腑舒服無比,有如暖風席席,沉心靜氣。一曲下來,盡有意猶未盡之感。吃驚之餘,三人也對秦詩雨刮目相看,看來這小姑娘不僅識字了得,音樂也是過人。
秦詩雨被眾人誇讚,有意再賣弄幾曲,三人飲著茶水,聽著妙曲,十幾日勞頓奔波下來,神仙般的日子,也不過如此。
那一日,幾人在城中玩到日落方回,連楚忠軒對江天隱,也未再冷言冷語。有時候幸福的感覺,就是這麼簡單和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