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誤會”令田乃禾大出洋相,不知內情的劉縯趕忙上前將他從地上拉起,連聲詢問道:“田兄弟怎麼了?莫不是哪裏不舒服麼?”
知道了劉縯的用意“絕對單純”,驚魂甫定的田乃禾卻仍有些“心有餘悸”地問道:“劉兄貴為皇室宗親,為何……為何如此看重我這個窮小子呢?”
兩人再次坐下,劉縯略顯惆悵地說道:“田兄弟應該看得出,你我的相貌有些相似……”
聽劉縯如此一說,田乃禾恍然道:“我還記得,白日裏你我初次相見,若不是聽那個侍衛吳旭說起劉兄的身世,小弟還以為……嘿嘿……還以為你我是親兄弟呢!”
不知為何,劉縯的身軀突的一震,隨即又一把拉住了田乃禾的手臂,急聲問道:“難道兄弟也有失散多年的親人不成?”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對於是否有親人這件事,田乃禾還真就不止一次想過。
依照秦飛的理論,現在的“身體”應該是屬於自己的直係老祖先的,按理也應該有像父母、兄弟、姐妹這樣的親人。可問題是,舊時的記憶已全部被取代,這些所謂的親人身在何處、到底是誰,已根本無法得知了。再者說,即便是自己確實與親人失散了,那也應該是姓田的才對,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劉姓皇族之人扯上瓜葛。
想通了這些,田乃禾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失望的神情也隨之在劉縯的臉上顯現了出來。
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田乃禾不禁好奇問道:“莫非是劉兄有親人失散了不成?”
“田兄弟有所不知……唉!”長長地歎了口氣,劉縯眼望著星空,緩緩回憶道,“我劉家本有弟兄姊妹六人,以在下居長,下麵還有二弟三妹。那一年家父突然病故,舉家皆哀。沒承想,一番忙碌過後,那時隻有九歲的幼弟竟意外走失。此後多年,全家人也曾多方尋找,卻始終是蹤跡全無,未知生死。”說著說著,這位一向行事豪邁灑脫的硬漢竟也語音哽咽起來,而濃濃的思念之情自也表露無遺。
似也感同身受的田乃禾雖然很想勸解劉縯幾句,但思忖了半天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寬慰。
回過頭來感激地看了一眼田乃禾,劉縯又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日間於光祿勳意外與田兄弟相會,在下真以為是遇上了失散多年的幼弟,可等到兄弟報出了名姓,才知原是一場誤會……”
話鋒一轉,已恢複往日豪氣的劉縯旋又笑著說道:“田兄弟氣度不凡,見識高絕,對策之時更是語驚四座,在下其實早有結拜之意,隻是時間倉促,未有機會當麵言明。也是天意使然,你我二人今夜竟又在這飛鳳樓內再度巧遇,加之田兄弟為了顧全朋友情意不惜回絕杜鳳兒的邀請,愈發令劉縯敬服無比,故此才冒昧約兄弟出來一敘。”
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田乃禾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雙膝跪地,正容說道:“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說罷,果真就行起了大禮。
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之事的劉縯亦急忙跪於地上,手托著田乃禾的雙臂,激動地問道:“田兄弟當真……當真願意與劉縯結拜麼?”
“當真!”目視著劉縯,田乃禾真誠答道,“小弟所看重的並不是大哥皇族的身份,而是那份對失散兄弟的真摯情感。能與這樣有情有義之人結為兄弟,乃是小弟的榮幸!”
一席肺腑之言隻聽得劉縯雙目中神采大盛,二人隨即便在這皓月之下,碧水湖邊,相互結拜了起來。
再度起身站定,田乃禾忽又想起一事,忙向劉縯問道:“大哥何不將失散幼弟的名字告知小弟,來日也好代為尋找。”
劉縯剛要張口答話,卻見鄧禹慌裏慌張地跑了過來,一邊躬著身子喘著粗氣,一邊急聲說道:“二位大哥讓人好……好找,快……快回去看看……”
見此情景,田乃禾與劉縯不免吃了一驚,同時催問道:“小禹快說,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