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3月7日晴朗心情很好

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在笑,因為劇情的安排,他要溫柔、仔細地笑。

他笑的時候,英俊得駭人。溫柔?好象已經變成了他。

拍片的人全都愣了。

我預感到他一定會迅速紅起來,把我們這些平庸的家夥遠遠拋在腦後。

1996年5月13日晴周六附:希望今天有個好結果,為自己加油!

“隻要我們在一起,隻要你跟我在一起,一切,你都會有的。”

我終於對他說了。

我找到機會,用和他一起拍片的名義。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紅起來。我看到他的眼睛裏沒有笑意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我會這樣說,我感覺地到,他不高興。誰碰上男人的告白,都不會高興的,但他需要我的幫助,我想是的。

我可以幫他,我可以。

1996年6月11日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他答應了……

我高興得快瘋了!

有些時候,我也在想,做什麼事情,總歸要付出代價;輸和贏都有代價,我也希望我能贏,隻付出少的代價。

有些時候,我也想,為什麼我一定非要這個男人不可?他從沒有想過要為我付出什麼代價吧?

“隻要我們在一起,隻要你跟我在一起,一切,你都會有的。”

一切,你都會有的。

我知道,這裏麵,明誌的契約裏,並不包括我要的,一切外的那個唯一。

所以,他能夠繼續那抹促狹又嘲弄的笑,反問著信誓旦旦的我:

“是嗎?”

我心裏很害怕,有一天,終有一天,他甚至連那抹嘲弄也都不會施舍給我了,他會用英挺端正的容顏正視我,認真、仔細地告誡我:

“無論怎樣,我都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把一切都給了我。“

起初就是我誘騙了他,而讓我升起猥瑣的誘騙之心的,卻是桀驁不馴的他,就算麵對成功的機遇,也傲然不變的姿態。

我要給他一個最好的機會,讓多年來在娛樂圈載浮的他出人頭地,讓世人見到他出類拔萃的才華,他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不是女人,不是其他,我能給他的就是他最要的,憑著我——大紅大紫過,終於因為資質的平乏和本身的平庸,又回歸原點的過氣名演員的舊關係和殘留的名聲。

他一定會成功。

隻要他和我在一起。

原本以為,連自己都可以自欺,這是場與人與己都有利的交易,如果能夠得到他,犀利的,冷俊的,被壓製多年而把眼底的野心埋藏得更深的,就算麵對強烈的囧囧,也仍然處之泰然,謙恭有禮的,這個男子,極聰明也居心叵測的人,絕對絕對是我平乏一生中間最大的奇跡了。

暫時得到他,我也會快樂。

因為,將來,不久,會有百萬個人急切地瘋狂地想占有原始的、唯一的他。

我對自己說,我把他當作交易裏最完美的貨品,我知道我在騙自己,但現在我很幸福。

“我愛你,我愛你。”

我重複,深情,他不屑一顧。

他一直沒變,我一直知道,他豈會是為我而變的男人?這點,為了愛情,也包括在內,我想——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一個平凡的男人。

1996年開始下雪很忙沒有時間寫日記

很困,我要去睡了,他今晚回來很遲。想去探他的班,但想到會功虧一簣,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睡了。真是很冷。

很忙,忙碌,點滴時間都浪費了,值得。

但要事關愛情,那肯定就都是浪費了。

沒有蜜月,沒有香檳、海灘、套房;我又不是女人,我不要這些。有的太多,是我的電話,我們的應酬,是必須的前提,他是我鼎力提攜的後輩,是交情至深的密友——居然也會有人相信,我清楚我投在他身上的每一個眼神,都能與鎂光燈媲美,我根本掩飾不了我的心情。

在眾多的製作人間遊說,我還有這個能力,當年的交情,和現在,我岌岌可危的地位,都有條件讓他成名。

隻是,在一起,連最簡單的像樣的形式都沒有,是他需要的草率,沒有戒指,沒有再許諾,我很明白不是女人,我也不要這些——就算我最近的努力開始讓他對我有所信賴,甚至我開始在令他聲名鵲器,但背負著暗地裏的這種難堪和恥辱,他拒絕在人後向我投注一抹關切的微薄眼神。對我而言,和他在一起,是我這個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他說答應我的時候,我的幸福可以用我的生命來替換,但二十八歲的我,卻無法擁有正常的愛情,比我還小兩歲的他,卻能夠同時擁有。

我和他沒有太多時間,盡管他從沒有當麵要求我做什麼,但有著先前的誓約,更有著他清楚明了的愛情砝碼,我的付出,在他眼中,可有可無。

沒有時間了,情人間的肌膚相親,我感受到的隻是他的言不由衷,這麼多激情和甜蜜可以製造出來,他卻仍能殘忍地流露出他對我的不由衷,隻需要最gao潮的時候,他低微地一聲歎息,都能讓我渾身冰冷,都能叫我覺出他的無奈和疲累。

我是壞的,籍由原始的欲情,才能讓我真正領悟到他現在、此刻是歸我所有,我糾纏住他,用製做出來的愛情,不斷得,堅持地用身體滿足我對他心靈的渴望。

1997年1月1日大雪溫度很低我最近老是在回憶,不明白為什麼

我有一個星期都沒有見到他。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想他可能不會再出現了,我在胡思亂想,我開始喝酒。

錄下他主演的第一部電視片,與他初期的那些名不見經傳的配角飾的片子偷偷放在一旁,鎖在衣櫃裏,為了不暴露自己這些年來的癡傻。

我可能是對他一見鍾情了,從鄉村裏出來的少年,初入花花世界,片場裏的第一瞥,就栽在了專屬那人的明星風采。

我是變不成他那樣的。

但多年來的拚搏苦楚,都有了代價。

完成了他和我的夢想——成為巨星的他。

一部名片,捧紅默默無聞的演員。

陸續不斷的佳作,就可以造就巨星。

我的秘密情人,暫時的他,終於成為他想要的。

記者追逐的人書餓,鎂光燈下的聚焦,片酬飛漲的實力新星,新一代的夢中情人。

1997年5月底我記不清今天是幾號,外麵天氣還是很好,風箏都上天了,但我今天喝得多了,我很想見他,吻他,讓他抱著我,我那麼想見他,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見不到他。

飲下第一背香檳酒,我為他高興。

第二杯結束,我已經忍耐不得他的沉默和索興。

我隻想被他摟著,吻著,我隻想親他,抱他,和他一起翻滾在我們的白緞床上。

他也讓我這麼做了,隻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