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這話您說得我可就不愛聽了。蓉憐就算是再笨手笨腳,她也是我房裏親自調教出來的丫頭,你問都不問一聲就想把人從我身邊要走,這不是明擺著沒把我這個姨娘放在眼裏嗎?”
白洛箏不甘示弱地冷笑一聲:“我怎麼敢不把柳姨娘您放在眼中呢,不過奶奶剛剛說的那番話您也聽到了,雖然現在四海升平,早就沒了戰爭的紛擾,但我爹所肩負的差事的確是刀尖上舔血充滿了危險。不管是作為妻子還是作為子女,想給我爹積德,平時就該多做善事。
蓉憐來咱們侯府當差,平日表現得也極為乖巧,可您僅僅因為一隻花瓶就差點把人給打死,老天爺難保要將這筆帳算到咱們侯府頭上。再者說了,蓉憐雖然身份低下,卻也有選擇的權利。既然今兒人都在這裏,咱們不如當麵問問蓉憐,她可願意跟著我這個主子,去我的綺芳齋當差?”
柳姨娘被白洛箏一番話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怒道:“就算她願意去你的綺芳齋,也得等她與秋月閣的契約到期才行。”
一直沒吭過聲的蓉憐輕輕抽泣了一聲,小聲道:“奴婢和秋月閣的賣身契早就到期了。”
“你胡說八道!”
未等柳姨娘發飆,蘇嬤嬤先沉不住氣了。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的賣身契確實到期了,而且還超過了半年。”
這話如果是一天前,她還真不敢說。
不過,在演今天這齣戲之前,蓉憐可是被二小姐耳提麵命,鄭重警告過的。
雖然直到現在她也不明白二小姐為什麼要讓她說契約到期,但既然現在有翻身的機會,就算明知道自己要得罪的是柳姨娘和蘇嬤嬤,她也豁出去了。
柳姨娘和蘇嬤嬤自然不知道白洛箏早在那份契約上做了手腳,此時聽蓉憐咬口說契約早在半年前就到期了,兩人當場被氣得麵色扭屈。
蘇嬤嬤不想在白老太太麵前失了麵子,口口聲聲指責蓉憐在撒謊,她這就去賣身契,當眾讓老太太來評理。
至於事後要怎麼收拾蓉憐,她們有的是辦法,總之一定會把那沒眼色的小賤人給收拾得服服貼貼才肯罷休。
白洛箏見柳姨娘和蘇嬤嬤中了圈套,不由得露出一個正中下懷的笑意。
一直沒吭過聲的白洛晴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給弄了個措手不及,下意識地,她將目光投向白洛箏,及時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即逝的邪惡。
一連在她身上吃過兩次虧的白洛晴,總覺得那個小了自己整整兩歲的妹妹最近變得特別精。
最讓她氣不過的就是,白老太太對她偏幫得實在是讓人眼紅。
偏偏人家是侯府嫡出,而自己隻不過就是一個庶出,就算平日裏她想給白洛箏下下絆子使使壞,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機會。
沒多久,蘇嬤嬤便捧著柳姨娘用來裝東西的小黑盒子回來了。
柳姨娘的臉上仍舊掛著怒意,當著眾人的麵拿手裏的鑰匙打開小盒子,在裏麵一通翻騰之後,終於找到蓉憐的賣身契。